窗外的陽光反射著雪色,算不上明媚卻十分刺眼。
秦見濃密的睫毛在陽光中跳動了幾下,然後驀地睜開雙眼。他忍著眼睛的不適瞬間翻身而起,在看到床邊坐著的男人後,懸著的心剛要落下,又因昨夜的種種重新吊了起來。
“醒了?”宋城南背對著他坐在床沿上,聽到動靜後回頭看了一眼,陽光將他的下頜線勾勒出鋒利的棱角,與昨夜任君采擷的模樣天差地別,“醒了就起來吧,出去吃點早飯,胃有點疼。”
“欸。”秦見應了一聲,掀起被子利落的翻身下床。
男人夾著煙,腳下落了一堆煙灰。宋城南不拘小節,卻向來不給人添麻煩,秦見掃了一眼床頭櫃上幹淨的煙灰缸,沒有做聲。
“見爺的酒也太猛了,我現在腦子還是蒙的。”宋城南揉了揉太陽穴,“你昨晚給我喝了什麽酒?”
秦見一滯,答道:“洋酒,挺烈的。”
“草。”宋主任低罵了一聲,拇指微動又彈了一截煙灰。
他站起身,走到狹窄的窗前,寬厚的肩膀擋住了幾乎所有的陽光。他站在那裏,依舊是背對著秦見。
“什麽時候學的吉他啊,見爺?”男人深吸了一口煙,聲音暗啞,問得可有可無。
“學校寢室有個同學會彈。”秦見言簡意賅。
男人“唔”了一聲,煙霧吞得很深:“追女孩兒的小把戲?我年輕的時候也玩過。”
秦見正在套毛衣,聞言停頓了半刻,他的心像被鈍刀割出了一道口子,流的血都是冷的。
迅速將毛衣套上,他輕嗤了一聲:“我和宋主任比不了,您多牛逼。”
汲上鞋,秦見去洗漱,水流聲嘩嘩的響著,他卻一邊負氣一邊豎著耳朵留心外麵的動靜。
“過年回家嗎?”男人的聲音傳來,“你回來我便多準備些東西。”
秦見心中的鬱氣不上不下,堵在那裏像一團亂糟糟的棉花,他開大了水龍頭,合著水聲賭氣回道:“我若是不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