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見提著東西走進病房的時候,臉上含冰納雪。
他將鐵質的洗臉盆順著水泥地一下子推到病床底下,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病房裏熱鬧的氣氛驀地一冷,來探望的警員紛紛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那什麽,我們就先撤了,秦小見,宋哥這裏就交給你照顧了,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小張警官招呼著屋子裏的人,“咱們走吧,別挨這兒磕牙打屁了,讓宋哥休息吧。”
門被關上,小張警官彎著腰聽了一會兒門裏的動靜。
“做賊呢?小張哥?”有人打趣。
“你別提‘賊’這個字啊,我最近聽不了。”小張警官直起身子向病房裏麵努努嘴,“發飆呢。”
“誰啊?秦見?”八卦使人興奮,“不會吧,他看起來脾氣挺好的啊。”
“脾氣好?”小張警官拍拍那人肩膀,“你們是太不了解他了,他上小學的時候在新發鎮就是叫得上號的人物了,混不吝起來無法無天。”
平日總掛著笑的秦見與小張警官口中“混不吝”相差甚遠,因而大家八卦的熱情更加高漲:“小張哥你原來說秦見與宋哥關係鐵磁,我還有些不信呢,平時也沒見到他與宋哥關係有多好啊,在所裏兩個人見麵冷冷淡淡的,比陌生人好不到哪裏去,不過這回倒是聽說秦見和夏工請了幾天假要來照顧宋哥。”
“他倆啊,以前護著彼此就跟護著自己眼珠子似的。”小張邊走邊說。
“秦見不是宋哥帶大的嗎?他比宋哥小了十好幾歲呢吧,也敢和宋哥發飆?”有人不解。
小張警官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彎起唇角笑了一下:“發飆?皮都能剝下來!這回有你們宋哥受的了,他啊就自求多福吧。”他砸了幾下舌,“走走,咱們快點離開,省得濺到一身血。”
病房內,悄無聲息,發飆一說純屬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