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
周慎之聽到孫伯回稟他的阿妹不僅沒有出去玩, 宅子裏的遊玩處也沒逛,鏡湖,梅院, 柿園,不係舟船舫, 連一直好奇的獸園也沒去, 就在她自己的鹿鳴苑裏, 早飯都少吃了半碗。
“阿妹是生病了嗎?”周慎之放下毛筆。
“冰琴說小娘子昨兒還好好的帶人出去玩, 夜裏她照往常起夜看了好幾遍, 小娘子的被褥都蓋的好好的,不像生病的樣子。”孫伯坐在少郎君的下方,說道:“小娘子今早起床心情就微鬱鬱,久未開顏。”
等孫伯退下以後, 周慎之喚來昨天陪阿妹一起出門的周宅護衛長章平。
章平來的很快。
“昨日你跟著阿妹, 她見了什麽人, 遇到了什麽事都細細稟來。”周慎之喝了口茶, 心思略轉,這一兩日就是父親和母親回來的時間了,兩人說到就到,他不想這個時間段出什麽事情。
章平規矩的說了昨天的事,包括小娘子去了崔宅,以及路遇廉郡守, 小娘子在上清觀玩了一會後就帶著薛四到了內城的杏花酒樓, 隨後又說了薛四與廉郡守之間的故事。
周慎之想起自己心中的猜測, 阿妹估計是愛才心喜, 想要薛四當她的門客。
不過在周慎之看來, 阿妹對待薛四倒無需那樣低姿態, 天下奇人多的是,公孫家的偃術就獨步一流,何必隻認準一個薛四,說到底還是年紀小了些,容易被人看穿拿捏。
周慎之微微皺眉,不是很喜歡薛四這人。
他故意在阿妹麵前提起昱州之事,是想讓阿妹對廉世清產生隔閡,可父親和母親先前一道去了廉府赴宴,後麵更是還送了一隻野麅子給他,這個信號卻讓廉世清在閬歌迅速炙手可熱起來。
相信不久,他回到太煬,太煬郡都尉楊東也不會為難他。
要知道,太煬郡守李伯誌在太煬那麽多年了,都無法擺脫太煬都尉楊東的鉗製,以武克文,如尖刀懸頂,而隻要父親對李伯誌稍微不滿,李伯誌一家人很有可能在回長安途中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