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上学期的时候, 高湫突然迷上黑胶唱片,还到网上买了超级贵的唱片机,对着电脑开始看绝版的唱片, 去收的途径。
剪西街下河72号有一家唱片店, 老爷爷开的, 里面有高湫想要的唱片。中午最后一节课还剩十分钟下课,高湫拉着她上厕所实际上早退,打了车兴冲冲去72号。
推门风铃响,店里有一只招财橘, 懒洋洋趴着,老爷爷带着老花镜慢慢从收银台桌后面探出头,问她们找什么唱片。
高湫讲了一个乐队名字,德国的好像,倪南不知道, 也没仔细去听, 被店里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古典乐的唱片,还有八零年代老物品。
倪南拿拿瞧瞧,老爷爷架着高梯, 刚好在倪南旁边, 她扶住梯子, 梯子感觉也有了年头,摇晃不稳,老爷爷拿了一张黑胶唱片下来。
高湫付款结账,趴在收银台前拿自己整理出来的唱片单,问老爷爷还有没有, 老爷爷点了几个, 说下星期到。
她先预定下来, 说周一关店前一定来。
老爷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怀表物件,送给倪南,说帮忙扶梯子的谢礼,她刚接过,“谢谢”二字还在喉咙没说出来。
身后风铃清脆,阵阵沉香霸道涌来,倪南脊背一僵。
“老杨,景和叔托我给你带了点小玩意。”
周一的时候,倪南主动提出跟着一起去,都不用高湫用奶茶和一顿饭**。
也许是少女的祈祷不抵用,那以后没有在唱片店再遇见周青山。高湫要的唱片,倪南回回帮她去蹲,在老爷爷那混了个脸熟。
独身一人没有见青山,就像破不开的一道命局。
周青山出现过地方,倪南总是路过,却只会在身旁有人时偶遇擦肩而过,刻意再去时,握不住仲夏夜的风。
宽大手掌摩挲薄衣料,无声对视里,眉眼酸涩,垂下眼帘。
拇指轻摁腰间敏感处,倪南抖了一下身子,被他逼得再次抬眼对视。
“前面还嚣张,怎么这一下没了嚣张气了啊?”
倪南眼眶酸死了,秀眉皱起,委屈不行,哼哼唧唧两声说:“干嘛啊,又没规定不可以嚣张一会儿。”
前面勾着他脖颈在耳边用尽魅惑。
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因为你太厉害了,我受不住,你让我哭的。
还无辜眨了眨眼。
周青山顿时口干舌燥,一股火沉下,抬手拂掉她锁骨处的头发,他自控力一向好,各方面都是,败得彻底是第一次。
唇齿间的急促喘息让倪南招架不住,嚣张气焰在一个吻里消灭,她推着周青山,迎来的是狂风暴雨般疯狂的吻。
“今天不弄你,”最后是周青山宽饶般语气,拍了拍她的臀侧。
倪南把空调被子拉过头,将自己脸盖住,现在的脸肯定红的像猴子屁股,丑死了。
她太困了,在周青山的键盘声音中渐渐蜷缩。
-
暮色时分,倪南趴在窗边看外面景,指着一棵大树,有鸟停那。
周青山刚来,鸟飞走了。
倪南手撑着窗边沿哈哈笑,不讨鸟喜,周青山从身后环抱住她,唇瓣碰了碰颈侧,说要讨什么鸟喜,讨我们倪倪喜就够了。
就他会说,倪南转过身,手搭在他劲瘦腰上,仰起一张纯净脸蛋儿,“是嘛,那你讨一讨我喜啊。”
让他做讨自己喜的事。
“要回去吃饭吗?”
倪南摇头。
宋文女士前面给她发短信说她出去吃了,家里不做饭,让她自己随便吃点解决。
“你要给我做饭吗?”倪南心中**起涟漪。
周青山换了灰色家居服,修长手指拿起白色空调遥控器,响两声,再放到桌上,回头应了一声。
“嗯,不过不常做饭,厨艺一般,没我们倪倪好。”
哪里啊,上回云舒发的那些菜不是他做的嘛,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比她做的大气多了。
倪南心里嘀咕,瞥了几眼前面人的背影。
周青山厨房忙活,助理真的忙,大大小小事都做,被人差遣,倪南接过林途手里的菜,资本家真是剥削人啊,想到自己不久也要实习,被剥削私人时间,看周青山眼神都带了怨。
水龙头的水哗啦流,人在另一头忙活,水在这头流,倪南顺手一关,讲他浪费水资源,可耻!周青山点点头说是,倪倪骂的对。
倪南被他这语气气死了,冲过去掐一下他胳膊,“万恶的资本家。”
周青山挺无辜眼神,迷茫一张脸,小姑娘已经气哄哄离开厨房了,在客厅沙发抱着iPad狠狠戳,也不知道戳什么。
一小时后。
桌上六个菜,硬菜,卖相极好,香味扑鼻。
倪南心里酸,还要笑。
一口下去,竖起大拇指,夸好棒,鱼鲜入味。小口扒饭,偷看目光被捉个正着。
“哪里不合口味就要说,就跟你上次说酱香饼一样,我下次努力改进。”
筷子插在米饭里,捏筷的手一顿,摇头,“没有啊,很好吃。”
戳了戳白米饭,状似不经意说:“你做饭这么好吃,他们是不是也经常夸你啊。”
周青山夹了块排骨放她碗里,想了一下,只给老爷子做过饭,还失败了,被骂个半死,老宅快被他烧了。
他才是厨房杀手。
这黑历史不提也罢,含糊应声。
倪南失落垂下眼,闷声吃了好多菜,饭都没了还在吃菜,最后收拾碗筷,闷在厨房里头。
碗洗干净放好,又拿着厨房抹布躲在地上擦,一块地板都要被她擦到反光了。
头顶落下一道沉沉嗓音。
“阿姨看见都要向你讨教方法。”
倪南头也不抬,“讨教什么方法啊?”
“论擦地板如何擦这么干净。”
倪南换了个地板擦,哼一声,高大身影落下,手背覆上一只大手。
“又闷着生气?让我猜猜是为什么,因为没做到最后?”
倪南愣了好久,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脸一下就红起来,看起来诱人可餐,把手用力一抽,起身将抹布丢进洗水槽。
不说话。
耳朵也红了。
周青山蹲在那闷声笑,过了一会儿走到台子那靠着,“正经说,是因为我给别人做饭?”
倪南把抹布拧干挂好,侧身处理角落。
都说女人生气的时候挺烦人,江津砚正儿八经谈过一个,情场小王子也吃瘪,为生气的事头疼,哄了大半个月吧,没哄好。
周青山瞧着小姑娘委屈背影,烦人不觉得,挺可爱。
厨房也不是个哄人地方,把人拉到了书房,拉开椅子,摁着肩坐下,乘着月光,周青山很认真看着她。
“倪倪,你是觉得我给别的女人做饭了吗?”
他洞察人心理很厉害,倪南常常被他看破,只不过他不是常常点破。
倪南张了张嘴,这样真的显得自己好小气。云舒跟他也算半个亲戚,家人,为自己家人做饭再正常不过,这样也生气,未免过于小心眼。
她什么都还没说,周青山盯着她的眼睛,“不是告诉你了嘛,有什么不要憋着,说出来,憋着可是对身体不好。”
“可是我觉得没有必要说了,显得我好小气……”
周青山闪过一丝疑惑,然后说:“有必要。”
“你说。显得你小不小气也是我说了算。”
倪南垂着个脑袋,扣着指甲缝的死皮,把云舒秀的那顿饭说了,只不过没说自己跟她同校,好早就认识她了,只是提了一下高湫朋友跟她认识。
“她经常提起你。”
周青山听到这个让人头疼的名字,蹙眉。
云舒跟他家没亲戚关系,父辈好友女儿,家长不在国内,托他们照顾一下,周青山对她态度不温不热,当个家里远亲,老爷子提一下,才多看一眼。
从黎景和那儿送倪南回家后,老爷子一直打电话催,老爷子安排的接风洗尘局。
“你们还有合照……”
周青山想了蛮久,不记得这么回事,倪南形容出那张照片,印象深刻,周青山笑了。
“那我可冤枉了,我都不知道,当时我在和老爷子讲话。”
落地窗外灯火亮,眸里映来亮。
“教你不要从别人口中听我,要你用眼用心家看我,你就是这样看的啊?我可真要……”
倪南以为他要生气,紧张到心都提起来了,手指扣着那块顽强死皮不动。
“委屈死了。”
说完,凑身过来将下巴抵在她颈窝。
倪南心里软瘫,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但是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
一切一切的源于,都怪在她太喜欢喜欢他了。
话还有好多没说,他在脖颈落下一个吻,喘息声萦绕,书房月光落在身上,手指攥紧了又松。
“我们倪倪不小气。”
-
倪南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拍宋文女士的房门,宋文女士在洗澡,过了好久才来开门。
烫了个头发,倪南看傻了几秒,直到手臂一疼,然后赶紧问:“妈妈,我上次跟你那个古董珠宝收藏那个店,老板送的那串珠子你记得放哪了嘛?”
宋文女士打着哈欠,转身,“什么珠子?”
倪南跟进去。
“我开始放在兜里,后来换洗衣服的时候好像忘记拿出来,早上你不是收去洗了嘛,有没有翻到啊?”
宋文女士坐在梳妆桌前擦水乳精华,啪啪啪拍脸声响亮。
“你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平时随便看一下你东西都跟要命一样,现在来我问做什么?再说,裤子收你房里,自己不会去翻翻?”
说着把人赶出去。
房里衣柜被翻了一团乱,倪南蹲在一地衣服中,找不到那天穿的裤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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