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昭,放我走吧。”◎
明怜知道姒昭骨子里是疯狂的, 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大胆。
他竟在众目睽睽下抱着她,走到了王宫主座。
天子登基,竟如此做。
简直是昭告全天下, 他这个君王是多么地沉迷于一个女人。
明怜不敢动弹。
她的手紧紧攥着姒昭的衣摆,身体紧贴他的身体。
姒昭喉中发出低低的笑音, 他对明怜温柔说, “怜儿,莫怕。”
他的大手用力搂紧明怜纤细的腰肢, 形成严丝合缝的禁锢之势。
深夜下,新君姒昭即位。
明怜被姒昭紧紧抱在怀中, 他让她, 见证着一切。
寝殿已重新修整好。
登基仪式结束后,姒昭回拒了其他所有事情。他抱着明怜, 来到寝殿。
殿宇内燃着清浅的熏香。
明怜被姒昭放下。
红绡罗帐, 灯烛明亮。
屋内的布置带着敞亮喜庆的绯色, 似乎是一种暗示。
明怜静静坐在床塌上, 不言不语。
片刻后, 内侍按照姒昭的吩咐送来好克化的清粥, 姒昭将粥端到明怜面前,他单膝跪在地上, 深邃眼眸望着明怜, 柔声关怀, “怜儿,饿了一天了, 吃些东西吧。”
明怜平静看他, 不动声色, “我没胃口。”
姒昭依然温柔笑, “怜儿,莫要饿坏了身子。”
“这是我自己的事。”明怜说,语气带刺。
姒昭神情不变,他用勺子舀了一勺清粥,动作轻柔地送到明怜唇边。
“怜儿。”他温柔唤她。
明怜别开脸,抿紧唇。
姒昭看着她,没生气,他语气心疼,“怜儿,不要为了我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姒昭,我没有那么好,放我走吧。”明怜声音颤了颤。
姒昭执着地将粥递到明怜的唇边。
两个人无声地赌气。
姒昭凑近明怜,他垂眼,将粥递到自己的唇中,然后抬起明怜的下巴,强硬地吻她。
姒昭将粥渡给她。
半晌,他拿了干净的帕子,俯身擦了擦她的唇角。
“我会娶你为后,择日就与朝臣商议。”姒昭说。
“若你要孩子,我们就孕育孩子。”
“这世间夫妻能做的,我都会与你做。”
明怜的心拧了拧。
他并非对她不好。
但是,不能妥协。
“姒昭,你想要的是让我的眼中只有你。”明怜刻意冷声,“但我想要正常的生活。”
“为何必须是你,若遇到其他心仪的男子,我与他成亲,做世间最正常的夫妻,也是我想要的,不必你费尽心机刻意伪装压抑自己。”
她的话已经薄情到极点。
姒昭眼底发红。
姒昭掐住明怜的下巴,唇瓣碾磨她的唇,他的膝盖压着她的裙摆,带着强势。
明怜顺从地躺下,但她的乖顺带着冷淡。
“怜儿,只要你想,我与正常郎君没有任何区别。”姒昭的呼吸带着滚烫,发狠地撕咬,在她白玉般的颈子上落下靡丽的烙印,再往下。
明怜肌肤线条绷紧,她捧住姒昭的发。
明怜的眼睛也红了,“你不必为了我做这些。”
她已经决定离开他了。
他怎能这样屡屡**她,带她不断沉沦。
明怜蹙眉,纤细的腰折起弧度,她推开姒昭。
姒昭没有对她设防,或者他没有反抗,他被推了一下,发冠散开,墨色的发凌乱落在身上,半挡脸庞,透出妖冶,仿佛勾人堕落,他的目色漆黑,直勾勾地看着明怜。
“姒昭,你让我静一静。”明怜面容带着潮红,她克制说。
除了发冠,姒昭的衣衫齐整。
而明怜早已狼狈。
姒昭垂眼,修长的手指拉了一角软被,盖在明怜身上。
他带着掌控欲,高高在上,毫无波澜,温柔道,“好。”
“怜儿好生休憩。”
姒昭进退有度,他温润如玉,不强迫她,离开了寝殿。
只是,他袖中的手鼓起青筋,心底翻涌着难以填补的欲望沟壑,只能借着冰冷夜色冲淡浑身的燥热和混乱。
他对她的感情,早就失控。
不让她离开,是最后的底线。
明怜独自躺在寝殿的榻上。
她看向周围华丽奢侈的一切,抿了抿唇。
她要的,不是这些。
他那般心思,怎会不明白。
可他却要强制地留下她。
*
第二日。
朝政议会结束后。
新帝姒昭与丞相单独商议。
“册封皇后?”丞相卜洪听到姒昭的话,不由得讶然抬眼。
“怜儿的身份已经解决,且在这次捕捉离族人间隙中,她受了人质的苦楚,与我联合,是有功,她跟随我那么久,也有潜邸之功劳,且她秀外慧中,背后无复杂势力纠纷,她做我的王后,理所应当。”姒昭穿着帝王的服饰,雍容冷贵,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夸赞明怜的话。
离族间谍之事,卜洪不清楚具体,而明怜被姒昭在意,那离族人威胁姒昭以明怜为人质的话,这样的事并没有需要怀疑的,所以卜洪觉得姒昭说的有理。
之前为明怜担心,是因为觉得姒昭身为权贵,始终未给明怜名分,觉得姒昭可能只是与明怜玩玩而已。但现在,姒昭要将王后位许给明怜,可见姒昭真心。
“老夫差点错怪你。”丞相卜洪不由得感叹,说完,又急忙低头行礼,“天子,微臣错言了。”
姒昭不紧不慢看卜洪一眼,知道他的话并非失误,只是借此提醒天子登基,背后得到过诸多助力,莫要过河拆桥。
姒昭内心凉薄,无论是夸赞还是生气或是与他虚与委蛇,他都不在乎。
“册封怜儿一事,还请丞相帮忙游说重臣。”姒昭对卜洪淡淡道。
卜洪连忙答应。
外戚干政最为忌讳,而明怜为后的话,就少了外戚干政,于情于理,卜洪都会帮忙。
只是,他不知道姒昭对他隐瞒了明怜与离族人有关这样的事情。
姒昭已决心让怜儿成为他的皇后,与他一辈子在一起,所以他会为怜儿铺就最完美的道路。
结束了政务。
姒昭就回到寝殿。
防止怜儿与外人交谈,寝殿被完全看守着。
姒昭进入殿宇,看到明怜坐在榻上,沉默地看着书册。
光线柔和,她安静翻动书册,带着静谧感。
姒昭的心一下子软了,他冰冷阴鸷的帝王模样瞬间消散,走到明怜身旁,温润唤她,“怜儿。”
“若你想要游玩,我就与你一同出行游玩。”他说。
明怜垂眼看着书册,说:“我并不想游玩。”
“天南海北,我都能陪你。”姒昭说。
明怜顿了顿,“可你是天子,总不能陪我一直厮混。”
“我都会处理好,你不必担心。”姒昭柔声,他坐在明怜身旁,在这时,明怜与他仿佛消融了冰霜。
明怜捏着书册的手指微松。
她有一瞬间在想,是不是她太过漠然了,因为经历的原因,她总是谨慎,所以不相信姒昭对她的爱会一直持续,而担忧于他的病态会越来越多,到她无法承受。
若姒昭与她互相妥协,磨合一番,那会怎样?
会好一点么?
明怜心底略微惘然。
“除了游山玩水,我还想做其他事情。”明怜轻声,没什么力气地说。
“都依你。”姒昭道,他见明怜态度略微缓和,唇瓣的笑加深,柔声,“你若想让我帮你,那我就帮你,若不想,那我就不碍事。”
明怜低着眼睛,心神已无法集中在手中书册,只觉得理智和感情在互相纠缠。
“怜儿,我已告诉丞相,要封你为后,不出一个月,就能册封了。”姒昭微笑道。
“你当真要让我为后?”明怜抬眼,怔然道。
听郎君承诺是一回事,而他真的这般做,又是另一回事。
“我已安排好一切,你不必担忧你的身份。”姒昭揽住明怜的腰,亲了亲她的耳垂,他笑着,“至于离族人,我都会处置了,你不必有任何害怕,不会有人知道的。”
明怜的身体却一颤,脊背覆盖了凉寒。
她推开姒昭,“你什么意思?”
姒昭眸色暗了暗,他哑声,笑着,略微病态,“怜儿,你不必担惊受怕。”
“可离族人与我有关。”明怜说。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一切,你只要爱我,信任我,就够了。”姒昭抱住明怜,“旁的,我都不介意。”
明怜的手颤抖,她闷声,“若你是为了政务,平定离族人,我不会说什么。”
“可你......为了隐瞒么。”
姒昭轻轻拍了拍明怜的背,带着安抚。
他知道怜儿讨厌谎言,此时他即便说谎,也无济于事,只会让怜儿更加厌恶他。
姒昭点头,蹭了蹭明怜的发,“是。”
“天下人都会相信你,你是被大家敬爱的皇后。”
“而那些离族人,他们不必存在于世上,纠缠你。”
“我会将离族人剿灭,至于之前的案子,有我在,明家也不会是罪臣,你再也无需受到任何身份上的威胁。”
明怜有一瞬的动摇。
可明怜有些受不了他的偏执态度。
他这样做,得到的都是虚假的。
明怜与他在意的不同。
她要推开他,姒昭紧紧搂着她的身体。
耳鬓厮磨,呼吸灼热。
“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剿灭整个离族。”明怜半带呜咽道。
姒昭声音嘶哑,“怜儿,离族人从未为你做过什么。即便你与他们离开,你也是孤身一人,他们是否对你好,你怎能判断。”
明怜知道这样的道理,但她在意的不是离族不离族,而是姒昭在剥夺她除了他之外的一切。
“可他们与我有血缘关系。”衣料凌乱窸窣,明怜发狠咬了他的肩膀,“对于天下人而言,我也是离族人,我宁愿因此被你杀死,也不愿你为了帮我隐瞒,杀了旁人。”
姒昭身上的气息顿沉,他冷冷捏住明怜的脸,眼神阴沉。
“怜儿,我不会让你死。”男人眼底发红,仿佛受了刺激,“你若以死相逼,我会发疯。”
明怜咬了咬唇,她脸上划过挣扎,最后冷冷看着姒昭,轻声,“姒昭,你已经像一个疯子了。”
“你为我做的一切,都偏执,疯狂。”
“可我不需要。”
“姒昭,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