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億……◎
層高25, 占地麵積3000多平米，造價約2億5千萬元。
除了賬麵上幾家合夥人打過來的兩千多萬，其餘資金從哪裏來？
等玉琳嚴斐回北城參加小景兄弟倆的兒童節匯演, 聞遠行抓禿腦袋, 也沒想到資金缺口怎麽填。
兒童節星期四，端午節星期五，玉琳把嚴斐戰友寄來的糯米和粽葉泡上水，和嚴斐去學校。
節目從早上8點半開始, 領導講話一分鍾，接著就是從低年級到高年級，每一個班一個節目匯演。
幼兒小班有4個班，小悅現在讀中班了，是第5個節目。
玉琳找到座位，一眼就認出了打扮成胖嘟嘟向日葵的小悅。
“嚴景悅，加油！”玉琳朝小悅揮手。
“媽媽！”小悅熱情的也向媽媽揮手，被老師拉進隊伍裏。
“小悅，加油！”玉琳趕忙坐下, 嚴斐到後麵找小景的座位，徐慧和嚴剛也坐在後排。
歡快的兒童歌曲開始，小悅全班二十四朵向日葵四排六個人一起登台。
嚴斐拿著嚴剛給的折疊板凳跑到玉琳身邊來，玉琳樂嗬嗬正跟著小悅揮手做動作。
“丟, 丟, 丟手絹, 悄悄的放在小朋友的後麵, 大家不要……”
玉琳一邊無聲跟唱, 一邊看胖乎乎的小悅還傻傻的拍手, 絲毫沒有發現身後的手絹兒。
“嚴景悅, 抓到你了！”
玉琳從嚴斐手裏接過錄像機，發現小悅一臉意外，立刻意識到這是排練裏沒有的，頓時跟著緊張。
“嚴景悅，快給大家表演一個節目！”那個丟手絹的小男孩和一個好看的小女孩一起起哄。
“大家好，我給大家背一首古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謝謝。”小悅背完詩，鞠躬，大家繼續丟手絹了。
玉琳捏把汗，放下錄像機。
好險！
小悅把手絹丟給預先排好節目的好朋友安新，安新表演了一段武術。
玉琳再次拿起錄像機，發現小悅機警的看著身後，視線一直追著跑著的小朋友。
玉琳借口給小朋友錄像，從第二排蹲到舞台下方，一直等到3分鍾的節目表演結束。
當小悅從舞台上下來看到媽媽，撲進玉琳懷裏嚎啕大哭，玉琳趕緊把他抱遠，嚴斐也立刻跟上去。
試圖解釋的方圓老師，看著兩位家長匆匆的背影，把熊心怡的家長找過來。
“熊心怡的家長，剛才的表演，熊心怡故意把手絹丟給嚴景悅，這是演出事故。”
“哎呀，我哪裏知道吖，你們老師怎麽安排我們家長就怎麽來的！”
“現在出了事，你不能隻怪熊心怡啊，他才5歲，他懂什麽啊，是不是平時和嚴景悅關係好，才把手絹丟給他的呀。”
——
景悅哭完，麵子上下不來，躲在玉琳懷裏手抓著她的衣服。
玉琳以為他傷心。
“景悅寶寶今天真棒，臨場反應能力比你哥哥都厲害！”玉琳見景悅不好意思的抬起頭，笑著接著說：“寶寶，哥哥讓你平時背的古詩，這次總算派上用場！”
“景悅寶寶鎮定自若，吐字清晰，小朋友都給你鼓掌了，你自己也看到了，是不是？下次，再有人找你玩這個遊戲，媽媽相信你一定能表演的更好。”
嚴斐把水壺從父親手裏接過來遞給玉琳，玉琳喂給小悅，又給他一塊自己做的餅幹。
徐慧把王東林範亞娟給攔回去了，嚴剛也回去了，嚴斐和玉琳帶著小悅在校園裏轉。
小悅抽抽了一下出了一口長氣，抱著媽媽的脖子，委屈的說：“媽媽，熊心怡故意搗亂的。老師並沒有讓我表演節目，他的手絹本來是丟給安新的。”
“真的嗎？景悅寶寶好厲害，其他小朋友有排練，我們小悅是直接表演。你不說媽媽都沒發現。”
小悅摟緊玉琳的脖子，哽咽道：“媽媽，熊心怡是個大壞蛋，嗚嗚！”
“媽媽知道了，媽媽現在就去給你報仇！”玉琳把小悅給嚴斐抱著，去找他的班主任和熊心怡的家長。
“嚴景悅的家長，方圓老師帶著熊心怡的媽媽，在方老師的辦公室等你！”小悅的生活老師見玉琳氣勢洶洶的回來跑過來說。
見玉琳直衝老師辦公室，嚴斐抱著小悅追上來。
“方圓老師，不就是小朋友之間的事情，我孩子為什麽要道歉，這不是沒出事嗎？”
玉琳衝上去一把抓住她的卷發死命一拽，“做錯事不用道歉是吧！”
“你個臭婆娘，你幹什麽！”熊心怡媽媽可不是善茬，抬起巴掌就來。
方圓眼睛瞪圓，看著兩個互相撕打的媽媽，“保安，快去叫保安！”
四個男保安才把兩個女人拉開，小悅看著媽媽披散的頭發在嚴斐懷裏崩潰大哭，攥著拳頭要打熊心怡。
“你個臭婆娘，你給我等著，我叫熊心怡他爸爸來收拾你！”熊心怡媽媽不斷叫囂，把幼兒園的園長叫來。
藍田園長不慌不忙的趕來，今天這麽好的日子，出這樣的事。
“你們給我等著，我讓熊心怡爸爸來對付你！”
“我們等著學校的處理結果。”玉琳抱著小悅安撫著。
“媽媽，媽媽，她打你！”小悅把自己氣哭了。
“景悅寶寶，好了，媽媽也打她了，媽媽打她更疼。媽媽沒事！”玉琳抱著景悅去樹蔭下哄。
嚴斐盡等著熊心怡他爸爸到場。
突然，小悅來了這麽一句：“媽媽，你也愛我，對不對！”
“當然。我愛你，你是我和爸爸的寶寶，我們都愛你。”玉琳眼淚下來了，這小孩太敏感了，“爺爺奶奶哥哥最愛你。”
“媽媽，你還疼不疼？”小悅心疼的給玉琳撥了撥眼前的頭發。
“不疼了。”
“媽媽！”
“嗯，我在呢。”
小悅抓著玉琳的衣服睡著了，玉琳坐在花園前的石階上，看著臉蛋通紅的小悅，鼻頭一酸，眼淚像是斷了線的雨。
看完小景出色的街舞表演，嚴斐抱著睡醒的小悅回家，商量要不要給小悅轉個幼兒園。
第二天玉琳向學校請假，方圓老師給她說了學校的處理結果，熊心怡父親賄賂的一個招生辦老師被開除了。
“謝謝方圓老師，小悅還小，這學期就上到這裏，下學期我們再見！”
“再見！”方圓現在看到玉琳有點害怕，平時那麽溫柔的一個人，生氣起來能和人拚命。
為母則剛。
“媽媽，今天我們吃什麽？”玉琳買菜回來，小悅跟前跟後奶乎乎的追問。
“是要吃粽子嗎？”
“媽媽，我怎麽不記得我吃過粽子了？”
“媽媽，粽子是什麽味道的呢？”小悅一邊問一邊偷看媽媽，哈哈，今天的媽媽又是漂亮媽媽啦。
“小悅，讓爸爸給你洗手，等會兒幫忙。”玉琳把糯米從水裏撈出來。
“好的呀！”
“爸爸，快，給我洗手！”
玉琳把米和粽葉端到餐桌上，小悅跪在凳子上給媽媽包好的窩窩裏添米，笑得好開心。
“媽媽，還要嗎？”小悅拿個塑料小勺子一遍遍的問，“媽媽，還要一點點嗎？”
“好了，要給大棗留一點點地方。”玉琳飛快的包好一個用棉線捆好，放到鋼筋鍋裏。
嚴斐馬上把自己手裏扭七裂八的粽葉遞給她，小悅捂著嘴，低頭偷笑。
“媽媽，這個是要包什麽餡兒的？”
“豆沙餡兒！”
王桂花聽了昨天的事，中午過來給小悅cou了一下，小悅提著一籃粽子把太奶奶送回家，兩個人相親的很，晚上玉琳一家到媽媽家吃飯過節。
星期天，王桂花催玉琳帶她去郊區拔菜，玉琳帶著要幫忙的小景小悅牛牛和卷卷。
“小悅沒事。”王桂花趁空安慰玉琳，“小孩子，事情過了就沒事了。現在的社會，什麽人都有。孩子上學越來越早，也不是什麽好事。”
“嗯。也是我的不是。”在小悅身上，她確實沒怎麽操心，因為知道小景怎麽養，自信的以為沒事。
“你們夫妻也不要大驚小怪，村裏的孩子都是被人欺負長大的。遭過罪的，皮實。”
“要不是我控製著力度，我能把熊心怡他媽打殘！”玉琳笑著說，“也要她好幾天的痛！”
“你可是揍過特務的，還怕她一個！”王桂花跟著玉琳笑了。
“別想了。有嚴斐和你這樣負責任的爸爸媽媽，小悅和別的孩子比，已經很幸福了。”
“嗯。”
玉琳嚴斐在家看小悅，小悅自己嚷嚷著星期一了，要去上學。
玉琳又把他送到學校。
“嚴景悅，熊心怡的爸爸是個老頭，他媽媽是小三，小三你知道是什麽嗎？”潘雨興衝衝來安慰嚴景悅。
“潘雨，我不要聽到熊心怡三個字！打我媽媽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小悅嚴肅的喊道，啪，把書包放在自己的座位，嚇得潘雨趕緊坐好。
誰也不敢在嚴景悅麵前提熊心怡了。
一學期結束，歡樂的暑假開始。
小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著哥哥爺爺奶奶回村種蘑菇。
“媽媽，再見哦，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好多好多的蘑菇！”小悅在爺爺懷裏笑哈哈的給玉琳揮手。
“再見，你要聽爺爺奶奶哥哥的話！”
“好的。”
這會兒還笑嘻嘻的，等一上車看不到爸爸媽媽，小悅躲在爺爺懷裏哭。
“小悅，你的電話響了！”小景提醒弟弟接電話。
“哼，我不接！”
“是媽媽呢？”
小悅衣服兜裏把電話拿出來，“哎呀，哥哥，是媽媽的打來的電話。”
小家夥眉開眼笑的按接聽鍵，“媽媽，怎麽了嗎？”
“沒事，就是問問你們現在到哪裏了？小悅，要不要跟媽媽？”
“媽媽，我們已經出發了。到村裏了給你和爸爸打電話哦。”小悅怕媽媽聽出自己的哭腔，連忙掛電話，“我是個堅強的男子漢，才不會哭鼻子呢！”
徐慧從水房回來，看到哼哼唧唧傲驕的小男子漢，鬆了一口氣，剛剛電話是她讓玉琳打的。
“斐，你說，小悅回村會乖嗎？”玉琳從火車站的椅子上起來。
“有爸媽和小景看著，你放心。不行，我們退票，回村陪他？”
玉琳給他一個厲眼。
得利於銀行自負盈虧，自己管理自己的政策改革，玉琳把1號樓抵押，貸了3000萬的高息款。
又把自己名下5號樓的6間門麵和6套房產抵押，貸了2000萬。
加上她手裏現有的6000萬，湊了1億1千萬。
辦好貸款手續，玉琳和嚴斐搭火車去滬市。
拿到1億1千萬的資金，聞遠行第一次心生膽怯。
他沒有單獨修過這麽高的樓，得到嚴斐的允許又把二建集團的一個合作熟悉的大型機械工程隊拉上，舉行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奠基儀式，轟轟烈烈開始打地基。
錢不敢花，聞遠行利用自己的關係先把材料賒來，許諾年底一起結算。
李進回村裏一趟，又拉來了上百人，加上二建工程隊，約有600人在工作。
聞遠行再精打細算，也眼睜睜看著嘩啦啦的錢，變成了鋼筋水泥和磚頭。
“孫老板，你盯著的那塊地動工了，他們要建25層的商貿大廈。地隻用了6畝，加上原來的3畝，也才9畝，空餘的地還有31畝，夠你蓋別墅了。
我打聽過了，說是四周要留下幾百米的露天停車場，你再不出手，怕要被別人搶了。
他們是北城來的一對年輕夫妻，抵押了房產從銀行帶的款，這座大廈造價過2億元，他們正缺錢呢。”
孫老板不相信，又請薑中吃飯，打聽消息。
聞遠行忙的焦頭爛額之際，一個華僑突然找上門來要買旁邊的20畝地，開價1億元。
孫老板得到確切的消息，也找上聞遠行，開價2億元要買剩下的地。
玉琳拿到北城小吃店羊肉批發店醋廠批發店半年的總盈利1000萬，才知道什麽叫杯水車薪。
“斐，我們要轉讓嗎？”玉琳端著兩盆工地裏打來的員工餐，一邊吃一邊笑著說。
“給到4億，我們就轉讓？現在我們的賬戶還有錢。”
“好，4億我們就讓。快吃飯，下午我們就回北城吧。親眼看著這花錢如流水更糟心。”
玉琳小聲在嚴斐耳邊小聲說：“還不如讓聞總操心去。除去材料費工人工資，遠景房地產公司盈利的這部分錢，我們慢慢還。”
夫妻商量，嚴斐回北城，玉琳要去C省監督生產，準備抵押雅寶再從銀行貸款。
聞遠行留在滬市建房，再和兩個大老板周旋，比玉琳更期待老板們價給高點。
玉琳一到工廠，就覺得不對勁，原來章超的私事被有心人公開，現在廠裏工人都質疑他的人品和管理能力。
其實是外麵別有用心的人在煽風點火，雅寶這兩年發展的太快太好，是塊誰都想啃一口的肥肉。
要是能低價買入更劃算。
玉琳的到來，嚇了章超一大跳，他破罐子破摔道：“你也聽到消息了。是來換我的嗎？我明天就引咎辭職。今年的分紅我一分也不要了。”
“誰要換掉你！你那麽點破私事，我未看在眼裏。隻要你沒犯法，你的這個總經理你願意當一輩子都沒問題。”玉琳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放，笑著說。
三毛侯思怡跟著過來，在門口聽到玉琳這樣說，趕緊示意大家都散了。
等章超心平氣和了，玉琳看了公司產量，說：“我來給敵人再添把火！”
章超把公司的材料給玉琳準備好，第二天玉琳大清早跑去銀行貸款。
“對不起，我們的馬經理不在，等他來上班，我們電話通知您！”
“對不起……”
“對……”
哦豁，打雅寶主意的這個人背景很硬呀！
玉琳打電話把肖輝叫來當副總經理，對外營造一副要把章超換了的假象，暗地裏讓人一邊尋找蛛絲馬跡，一邊加大加快，產量變現做最壞的打算。
“玉琳，你放心生產啊，你們的產品今年我給你包圓了，很好賣的！”
李老大驕傲又快意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玉琳一氣之下掛了電話。
廠裏，工人三班倒加班加點的幹，忙的連說八卦的心思都沒有了，源源不斷的產品從C省運送到全國各地。
玉琳一直在C省住到96年元月中旬，盤完賬，開了員工表彰大會，拿著豐厚的分紅才坐火車慢吞吞回北城。
這4個多月來，廠裏的員工和家屬終於體會到什麽叫真正的黑心商人資本家，也知道他們過去在章超手底下的日子有多麽的幸福。
這時候，正好有人把銀行不給雅寶廠貸款的消息散布的滿天飛。
“……我們的廠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大家還記得當初是怎麽到我們這個廠的嗎？這兩年廠裏又是怎麽對大家的！”玉琳開了全體員工大會，開門見山。
“我承諾，廠在大家的工資就在，廠子破產大家一起下崗，在外，我們一定要維護雅寶廠的名聲，維護好章超廠長的名譽！”玉琳話落，底下人開始竊竊私語。
“在內，我們都是監督員，一旦發現有人作祟，大家踴躍匿名舉報，我會給舉報人一定數額的現金獎勵。
有人要把我們搞破產，換人經營，你們是希望我管理，還是章超繼續，還是想讓別人接手呢！”
玉琳的話有理有據，擲地有聲。
大家聽的毛骨悚然，腦子如驚雷炸開，才意識到，不是簡單的造謠閑話，廠子如果辦不下去——他們又要下崗了。
這是有人眼紅廠子生意好，是壞人！
再有人背地裏說章超的壞話，男人聽見了叫女人，女人聽見了直接上手撓，一群女人指甲抓得你皮開肉綻，嚇得你屁滾尿流。
“誰想破壞我們廠的團結，砸我們的飯碗，誰就是我們的敵人！”
廠裏從裏到外，空前團結，固若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