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恩柔……◎
小悦和小景哥俩兴奋的往窗外, 看这一路的荒凉。
严斐的视线一直落在妻子身上，看着她一边轻哼着儿歌，一边油门轰到最大, 灵活的避让着来往车辆。
只这样看着, 他就高兴。
本来差不多要下午1点才到，愣是12点就让她开进了银川城。
“斐，吃了午饭，找家中药店, 买点艾条回去熏一熏，总觉得浑身湿气有点重。”玉琳把车停在一家特色手抓肉店门口，笑着和严斐说。
“好。”严斐温柔一笑，应道。
玉琳点了四碗羊肉老搓面，要了一盘手抓羊肉，看到门口叫卖的油炸馓子买了2斤。
小景和小悦东张西望，很快，四碗羊肉面就端上来了，玉琳把自己碗里的面给严斐捞了一半。
“小悦, 你吃的完吗？吃不完给你哥哥捞一点面，留着肚子吃肉。”玉琳先喝了一口汤，碗里倒醋。
“哥哥，碗！”虎口夺食真难受, 不过, 肉更好吃哈。
玉琳笑看着一脸舍不得的小悦给小景捞面, 先给他夹了一块羊排。
“斐, 再来一碗羊杂汤吗？我想吃面肺子。”玉琳看到才出锅的羊杂。
“好。想吃什么你点。吃不完分给我吃。”
玉琳小跑着点了两碗羊杂碎, 一碗她和严斐吃, 一碗给小景和小悦。
吃过午饭, 严斐带着玉琳小景小悦找到一家私人宾馆，登记了两间房，让玉琳在房间休息，带着小景小悦去加油补给。
“小景，你看着小悦去洗澡，等会儿我先给你爸爸刮痧。”玉琳准备好床单被套，屋里点上艾灸条。
严斐洗澡回来，被按在**，刮痧，小景和小悦也来凑热闹，给爸爸按摩。
沿着督脉才刮了两下就出痧了，玉琳就知道这人旧伤复发，这两天腰背肯定疼的厉害，也太能忍了。
顺着**经刮了十来分钟，又往颈肩刮，也出痧了，玉琳捏捏他的右侧肩井穴，严斐疼得咬牙。
小景和小悦两个装作没看见，默默地给他捏肩膀，踩腰，也看见了他满身的伤疤。
“妈妈，你和爸爸好好休息，我带小悦回房间了。”小景见严斐舒服的睡着了，轻声说。
玉琳给严斐盖上被子，送小景和小悦到旁边的房间，检查了门窗。
“有事打电话。你爸爸睡着了，我也要睡一下的，晚上5点我们汇合。”
“好。那你和爸爸好好休息。”小景关上门，眼眶一红，把小悦吓着了。
“哥哥，爸爸肯定吃了很多苦，浑身的伤疤是被人打了吗？”
哧的一笑，小景觉得弟弟真是个哄人的天才。
“不是。伤疤是爸爸的骄傲。我的小老弟，你不知道爸爸以前当兵多厉害！王克祥叔叔，朱阿喜叔叔，还有闻远行叔叔到现在都怕爸爸，就是因为爸爸当兵的时候是他们的队长。”
“哥，队长很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当队长。”
“你太胖了。跑不动。体育不达标当不了队长。”小景故意道。
“我要瘦。”小悦甩着袖子爬上自己的床。
小景翘着二郎腿看他能坚持多久。
玉琳洗完澡回来，看着装睡的男人，柔声道：“现在舒服点了吗？应该是那天白天开车晚上又淋雨的原因。你这个人，爱逞强，遇到事情连我都瞒，但你觉得，你瞒得住吗？”
严斐拉着她的手，亲亲，“瞒不住。夫人慧眼识珠，明察秋毫。”说着拉开被子让玉琳进来，抱着人轻辗慢揉好一顿折腾。
“快别，你好好的睡一觉，刮了痧身体再好，也要好好休息。”玉琳拿毛巾给他擦背，抱着人哄睡。
“那等我好了，你要听我的？”
玉琳点头。
一觉醒来晚上8点多了，严斐懒洋洋的翻个身，只觉身轻如燕，折磨他多日的隐痛消散了。
手边的被子冷了，玉琳不在。
穿好背心短裤，听到楼道里母子三人说话声，严斐把房门打开，关上微开的窗户。
“爸爸，你醒了。妈妈带我们去吃羊肉涮火锅，我们特意找了一家蔬菜丰富的店。”小景抬头看到眉眼舒展的父亲，笑着说。
“等我一分钟，我去洗把脸。”严斐洗了脸，穿上外套，一家四口吃了一顿蔬菜丰富的羊肉锅。
早上喝了特色早茶，换严斐开车一路走过中卫，下午到古城凉州现在的武威市。
“汉武帝为表扬霍去病的武功军威，把这座城市以武威命名，它是古丝绸之路的要冲。
明天早上带你们去看天梯山石窟。
等会儿吃过饭，先去参观鸠摩罗什寺，‘烦恼，苦海，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就是他创造出来的词语和句子。”
妈妈好像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很博学，小悦心里这么想。
“小景，90年春晚上播出的马踏飞燕铜奔马就是在这边的雷台汉墓出土的。”
玉琳的话立刻引起小景的好奇心，等吃了一碗面皮子喝了一碗浆水面，解了乏，一家四口兴冲冲往鸠摩罗什寺去。
旁边就是曾经西夏的护国寺，又看了大铜钟。
玉琳还给小景和小悦介绍了文庙的历史渊源。
“妈妈，马踏飞燕是什么样的？”小悦牵着玉琳的手仰头问。
“一只马儿脚底下踏着一只燕子，回去给你看书，语文书上有图片。”
“妈妈，霍去病很厉害吗？”
“很厉害。霍去病封狼居胥是古代武将的追求的最高荣誉，也是终极理想，他一个武将祭天了。古代只有天子才可以祭天。”
“妈妈，你喜欢霍去病。”小悦笃定的说。
这天是没法聊了。
跟个文盲！
“严斐，你回去陪小悦先读《二十四史》。”玉琳先发制人。
“好。”严斐淡淡一笑，摸摸胖儿子的脑袋，儿子无知是他的过错。
小景想到爸爸书房里那厚厚的书，心里偷笑，弟弟这是捅了马蜂窝——闯祸了。
慎言，慎言呐。
玉琳说完转身忍着笑，带着大家去吃夜市。
“很开心吗？”夜深人静，运动过后，严斐缠着玉琳问。
“特别开心。我小时候到大，这还是第一次真正出来旅游。”
玉琳知道他问的是今天，故意说：“最开心和你在一起。”
“那时候不是我追的紧，你就要和我分手，是吗？就是我约你去看电影，你突然改变了主意向我求婚之前的一段时间。”
他太敏感了。
事情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记着。
“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性格不合，再加上你工作特殊性，我去读书，两地离的又远——嗯！”
这是承认了。
“以后是不是都听我的话？”严斐手放在她后颈最柔软之处。
“都听你的。”玉琳心里默默地说，就像你平时说都听我的一样，还不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
“你想把店铺都统一整合吗？”玉琳沉浸时，严斐突然问。
这个人最能一心两用。
“对，就叫信达集团有限公司，你来管理，我在家，负责坐吃山空，怎么样？”
玉琳这话把严斐惹笑了。
看着他笑，玉琳心里也挺高兴，总算有件让他意外的事了。
“你是开疆扩土的战士，我是你永远的大后方。”严斐点着她的鼻子，笑着说。
玉琳莫名有些感动，“谢谢！”
“不用谢。”
第二天，晴空万里，玉琳开车到50公里外的天梯山。
一进天梯山石窟，有蔚蓝的黄羊河水库，远方有长年不化的雪山，第13号窟，释迦摩尼大佛像依山而坐，一掌落膝，一掌手心向前，威严肃穆。
“最里面站的是迦叶和阿难。就是《西游记》里问唐僧要人事的两位。”玉琳给小景和小悦说。
“妈妈，我知道，最后收了唐僧的紫金钵盂那是唐王赐给他的，他们是让他断凡尘。”小悦举手抢答道。
“对。”
“妈妈，他们是怎么当上佛祖的徒弟呢？”小悦继续追问着。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问爸爸，他知道。”玉琳把小悦的手塞给严斐。
“爸爸？”小悦就问严斐了。
“阿难博闻强记，佛祖曾经称赞他说：‘我声闻中第一比丘，知时明物，所至无疑，所忆不忘，多闻广远，堪忍奉上，此乃阿难比丘。’，等你听懂爸爸这段话的时候，就知道原因了。现在我说给你听，哪里有你自己理解来的乐趣。”
严斐说完，见他眼里都是迷惘，一把把小悦抱起来，高举坐到他肩膀上。
“爸爸，好高，我有点害怕。”小悦一下忘了他的问题，只顾着高兴了。
“你小时候，你爸也这样干。”玉琳拍拍小景的肩膀，笑着说：“你比你弟弟的问题还多。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看完石窟，时间丰裕，严斐临时决定带着玉琳小景和小悦去一趟民勤县。
路上玉琳开车，严斐坐在后排问小景我国第一大沙漠是哪里，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才给他们两个讲民勤的地理位置，风土人情。
“防沙治沙是每年县里的工作重心，这里出产最甜的香瓜。他为什么是两块沙漠中的现存的绿洲，一个因为从祁连山融化的雪水下来形成一条石羊河，国家修建了红崖山水库，一个也少不了当地人的勤劳。”
所以，当小景看到低矮的门楼平房，院落时，很是触动。
晚上回来，小景要去书店买书，买关于介绍河西走廊的书。
武威过来，到张掖看七彩丹霞，小景带着小悦化身摄影师一阵狂拍，玉琳拉着严斐也拍了几张唯美的风景照。
严斐决定晚上走敦煌，带着小景小悦走走夜路，体会一下不一样的风景。
回到市区搭了帐篷让玉琳休息，他去采购了一通。
晚上6点吃过晚饭，严斐开车向着敦煌进发，出发的时候他们就做了详细的攻略，这会又向当地人打听过，大概要8个小时左右，到凌晨3点肯定到了。
晚上，路上的车辆很少，严斐把车开的又快又稳，玉琳裹着衣服靠着窗户听风扑扑的响。
走过特别荒凉的一段路时，先听到几声遥远的狼叫，再看十几双绿眼睛从那边山坡上下来，吓得玉琳坐直身体，小景小悦立刻关上窗户。
“嗷呜——”
严斐开快车从它们身边经过，小悦吓得捂住脑袋。
小景回头看，车灯照的很清晰，狼群追着车跑，也有急匆匆从山上下来的，一双双绿眼睛面目狰狞，比动物园看到的老虎还凶猛，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身后才没了动静。
毫无预兆的瓢泼大雨倾泄而下，雨刮器来回迅速的刮过一层，水接着一层水。
“霍去病那时候遇到的情况，可比我们现在看到的更复杂。他第一次出征17岁，也就是个高二的学生。”
严斐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小景心里。
“只有亲身尝试，结果才是你的，也大可不必羡慕旁人。”
听严斐教子，玉琳微微一笑，难得的。
“严景和，听懂我的意思了吗？”你平素是不够自信的。
“爸爸，我懂，做比说重要。”
“嗯。爸爸爱你！”严斐回头看了眼大儿子。
剩下的都是欢乐，到了目的地，找一个酒店饱饱的睡上一天，傍晚严斐带着一家人去夜市觅食，去月牙泉边露营，然后早上去爬沙，去骑骆驼，去吃牧民家庭版的红柳烤肉烤全羊喝骆驼奶。
转了几天，严斐把这辆越野车带一份土产送给来接人的战友，带着玉琳小景小悦坐火车回故都。
“妈妈，火车上看风景又不一样。”小悦把手从火车窗子伸出去，感受着舒服的风，笑着说：“妈妈，我们以后还去敦煌吗？”
“去呀。我们还没去看过莫高窟，也没去过河西四郡之一的酒泉呢！阿拉善盟有国家卫星发射中心。”
“妈妈，酒泉为什么叫酒泉？”
“问你爸！”
小悦有点胆怯，“爸爸？”
“小悦觉得为什么叫酒泉？”严斐抱起小家伙，好像轻了些。
“酒做的泉吗？”
“对的。”严斐严肃的点头。
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小悦上小学四年级，他才知道酒泉为什么叫酒泉。
到故都修整一天，再坐班车到兴隆县，打了电话，王东林开着车来县里接人，下午到村里，这趟回家之旅才真正结束。
还有两天就是农历七夕乞巧节。
“玉琳呀，早就听大毛说你们要回家来，我左等右等不见人，你们这路上走了二十多天？”王桂花弯着腰来开门。
“奶奶，我们去旅游了。”
“太奶奶！”小景小悦一左一右牵着太奶奶的手叫人，瞬间让王桂花高兴的忘了东南西北。
“好好好，你妈妈正厨房里给你做好饭。大早上的她就忙起来了。”
王桂花笑着卖个关子，说：“你快去看看，都做给你们做了啥好吃货！我带着小景小悦去摘几个青核桃，核桃有香味了。”
“奶奶，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有酸菜节节和面疙瘩呢！”玉琳甩着手，左看看，右看看。
范亚娟提着暖水壶来，先倒开水泡茶，又给他们倒水洗手洗脸。
“妈妈，你是不是做了节节？”
范亚娟看眼认真洗手的小悦，小家伙许久没见好像瘦了，还长高了？
“因为我们小悦不吃节节，所以我今天特意包的肉馅饺子。”范亚娟故意道。
“妈妈，你这可太偏心了。”玉琳跑着进厨房去看。
范亚娟把毛巾给王东林，王东林给小悦擦脸又擦手，小景把爷爷奶奶惯娃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