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燕妮輕聲道:“青棠, 你別安慰我了。我跟你說,真的會有這種情況的。我們鋼鐵廠去年就有一個人,他考出來的成績也不錯, 但可能是誌願填報的不對,或者是出了什麽別的情況, 到最後他連補錄都沒有。之後他就一直很消沉, 在車間幹活的時候恍恍惚惚, 還差點出了意外, 特別危險。我現在每天都在想, 我可能就是他那樣的情況, 最後連補錄都沒有的……如果連補錄都沒有,那我……該怎麽辦啊?”
夏青棠正色道:“如果連補錄都沒有, 你也不用擔心。你是有工作的人,你怕什麽啊?他們很多人拚命高考是為了回城, 是為了有個工作, 你既然有穩定的工作,大不了將來在這個工作上發光發熱, 後麵有機會了再去讀個夜校,一樣能有出頭之日。燕妮,你真的別害怕,我聽內部人說過了,之後,陸續會出來各種學校的,什麽夜校啊、周末學校啊, 到最後都有畢業證的, 一樣也是文憑。”
後來,各種夜校和短期學習班確實層出不窮, 各個大學也都推出過同等學力的成教,實在想要學曆的人,就可以去讀一個,一樣可以在單位升遷。
夏青棠當然知道胡燕妮不是為了學曆,她是真心想讀大學的,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夏青棠也隻能用這個來安慰她。
胡燕妮低聲說:“工作什麽的我倒是不擔心,我現在的工作並不算辛苦,雖然我很想做老師,但要是實在做不了,我也沒有太多遺憾。我隻是覺得……努力了一場還是什麽成果都沒有,有點讓人難過……”
夏青棠見她眼眶微紅,聲音微微顫抖,趕緊放好車子,然後重重地抱住胡燕妮,輕輕拍打她的後背:“難過是應該的呀,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為了備考,你每天都學習那麽多個小時,過年的時候也沒有休息過一天。你付出了那麽多,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