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聽這個有些來了精神, 但如果立刻恢複如初顯然又會傷及顏麵,於是隻好一邊若無其事地自己擦擦眼睛一邊慢吞吞地從男子懷裏出來,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 說:“要看的……”
……實在可愛。
他的手指又在她耳垂上流連一陣,隨後才把自己的右手伸到她眼前, 她推一推他, 說:“男子要看左手的。”
他就又順著她換了手。
她好像很高興、又坐直了一些,一手托著他的手背、一手輕輕從他掌心撫過,武將的手多執刀劍、自不會同她這樣的閨閣女兒一般白皙細嫩,到處都生了厚厚的繭, 顯得粗糲又硬朗。
她看得仔細, 見他指尖細長、骨節清晰, 掌心紋卻十分淺淡,間有斷掌紋, 便如尖刀將千絲萬縷一一斬斷, 既往後事皆如夢幻泡影。
這是……父母皆喪且災殃不斷之相……
“如何?”
怔愣之際卻忽而聽到他問,語氣清清淡淡,恰如雪風過耳。
她抿了抿嘴, 手心已有些涼了,又端詳了一會兒才謹慎地答:“手生通天紋, 垂貫天地經緯, 自是極好的卦……”
這也是實話——他掌心的確生了一條極深的權紋,自近腕處筆直地貫穿橫紋直通將指之根,便主其人手眼通天,他日必翻雲覆雨大權在握。
隻是……
“便沒有什麽不好的麽?”他又開了口, 看向她的眼中一片了然,“譬如父母……”
這便是她無力掩飾的了——畢竟他的父親已經……
“我其實懂得也不多, 隻是胡亂看看……”她有些慌了,看向他的眼神也開始飄忽,“何況此等玄虛之說,原本也……”
他已感到她的不安,此刻卻淡淡笑了,攬在她後腰上的手輕輕一動,她又重新回到他懷裏。
“無妨,”他的聲音低沉又內斂,“……我知道。”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