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次板子。
烏憬霎時睜大眼,他此時坐在寧輕鴻懷中,便是想跑都難跑。
先前他一直以為對方隻是說笑。
也不是說笑,就是覺得對方溫聲細語的,好像並不會真的要打自己,但現下他餘光瞄到桌上那把木尺時,聽見耳畔的聲音,立即僵住了,隻無措地拉著人袖角,搖了搖頭。
怎麽可能真的錯一字就記一板?
這才默了一篇,若是每日默一篇,每篇都錯這麽多,十日下來不就幾百個板子了嗎?
寧輕鴻抬起指尖,徐徐伸向那把木尺。
烏憬反應過來,瞬間抬起手,死死抱住對方的手臂,恨不得摁在自己懷裏。
少年寬袖淩亂地落下來,露出底下伶仃腕骨,瞧著力道就不大,便是使出了全部力氣,也能被人輕易掙開。
烏憬著急忙慌,“之前那個不算的。”他搖頭,小聲,“不要拿。”
又嚇得結巴,“我,我可以再默一遍的,不,不打。”
“我寫了很久的,它太難了。”
“我有在努力記的。”
烏憬語無倫次,“但它記不住,我在認真寫了,沒有偷懶,我也不想錯。”急得快哭了,“不要拿。”
“哥哥不要拿。”
少年快抱著人的手臂哭出來了,麵頰急得泛起了紅,隻會一邊搖頭一邊說“不”,恨不得離那木尺越遠越好,向後挪得快貼進身後人懷裏。
早在寧輕鴻說要打板子時,一旁伺候的拂塵就極有眼色地領著下人去了,陛下受罰便罷了,天子的顏麵卻不能無。
此時房內隻剩二人。
寧輕鴻微歎,“那燈籠是不是烏烏拿的?哥哥有沒有提前說過?”
烏憬又點頭又搖頭,“是我拿的,我不要了,還給你。”
寧輕鴻似笑非笑,“烏烏怎麽還抵賴?”
烏憬慌亂地說,“不公平。”他跟人算著,委屈得抿唇,“一個燈籠,那麽多板子,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