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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珠被周虎、螞蚱幾個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後, 就被幾人趕著馬車,扔到城外去了!
等周珠掙紮著走回他們在城外租的院子時,已經是晚上亥時了!
孫氏開門看見自己兒子的狼狽樣子, 嚇得直接驚呼起來!
“珠兒,你這是怎麽弄得?!怎麽成了這般樣子了?!”
“娘!快別叫了!趕緊去給兒子拿身衣服換上!”
周珠聽了急忙阻止道。
但他還是阻止晚了,孫氏的叫聲已經引得還在等消息,都還沒睡的眾人走了出來…
“咦?這是什麽味兒?怎麽這麽臭啊!!?”
周環一出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尿騷味兒, 聳著鼻子圍著周珠轉了一圈,果然發現是從周珠身上發出來的, 立馬就捂著鼻子嫌棄的嘲笑起來…
“哎呦!大哥,你這是拉尿在褲子裏了吧!?”
哈哈,沒想到一向自詡為讀書人,整日躲家裏什麽也不肯幹的他大堂哥竟然也會有如此丟人的時刻啊!哈哈!
周珠見周環將他的囧境直接給喊了出來, 臉色頓時紅白交加起來, 聽他爹娘還在問他到底怎麽回事兒, 就再也忍不住, 委屈的哭了出來…
“爹!娘!周瑾娶得那個婆娘簡直太狠了!她竟然派家將將兒子摁在水裏折磨,兒子差一點就被他們給淹死了?!
他們還說, 以後兒子再去他們府上,去一次就淹兒子一次, 嗚嗚…若是還不行,就將兒子直接扔到糞坑裏去!”
“什麽?打你的竟然不是周瑾?是他媳婦?”一旁的周旺業聞言驚訝的問道:“那周瑾那小子呢?還有怎麽就你自己回來了?你祖父祖母呢?”
“可不就是那婆娘麽?!我和祖父祖母自始至終就沒見到周瑾!就連我三嬸兒都隻是露了一麵就不見了…
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可周瑾媳婦聽說我們來了,就讓人傳了信兒回來, 讓府裏家將打我!
打我的那家將還說, 他的腿就是被我弟耀哥兒害瘸的!說雖然他們頭兒已經將我弟調到福建先鋒軍打倭寇去了, 但他還是覺得不親自打他一頓難消心頭之恨,
可如今我弟已經在路上了,他也摸不著,就隻能打我這個做哥哥的一頓,權當解氣了!
嗚嗚~
娘!爹!你說明明是我弟害得他,他打我做什麽啊?!簡直太不講理了?!還有周瑾那小子!當年也是你們要害他們,我又沒參與其中,為何要對我如此啊!!”
“你說什麽?!耀哥兒被他們弄到福建去了?!我怎麽不知道?!老天,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孫氏一聽小兒子被周瑾弄到福建先鋒營去了,心疼的驚呼一聲,然後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被周旺祖幾個又是掐人中又是潑涼水的好一頓折騰才緩過來…
緩過來後就嚎哭不止起來,她的寶貝兒子啊!!
周旺業此時卻沒空搭理他大嫂的哭嚎,而是又對著周珠問道:
“你祖父祖母呢?你被趕出來了,那他們呢?他們怎麽樣了?!”
“他們倒是好著呢,”周珠忍不住撇嘴道:“周瑾媳婦的那個管家陪房說,以後我祖父祖母就由他們府裏負責贍養了,不用咱們再操心了!他們保證會錦衣玉食的照顧周全…
隻是咱們這些當年欺辱過她們主子一家子的所謂兄弟侄兒們,既然已經跟他們府上分了家,那以後就休想再登他們周府的大門!
那仆婦還說,若是咱們家不怕全都被扔回遼東去,就盡管去試試?!”
周旺業……
“那照這麽說,那小子的光豈不是就隻有你祖父祖母能沾上,咱們都沒有份了?!”
“嗚嗚~反正我是不敢再去了!”周珠聽了,想起今天自己受得罪,忍不住又哭道。
“嗬嗬,爹!您老還在這兒做什麽白日夢呢,還想著跟著祖父祖母去沾光呢?!
大堂兄這個當年都沒有動手的,還被那家子打的尿了褲子呢,咱們父子這種當年直接得罪過他們的,去了還能落著好不成!?”
一旁的周環忍不住又譏笑起來…
當年,雖然是她娘挑起的事兒,可若沒有他祖父的首肯,他娘就是再恨他三嬸一家子,也不敢真的對他們動手!
結果,到最後,所有的罪過都讓他娘背了,他娘為此丟了命不說,他的手也因此徹底廢了!
他祖父卻片葉不沾身!除了被迫同意了將周瑾一家分出去外,什麽事兒也沒有!
如今倒好,又是這個結果!他祖父祖母跟著周瑾一家去吃香喝辣,徒留他們在這兒接著承受周瑾的仇恨!
憑什麽啊!?
……
周瑾知道周老爺子夫婦又去家裏鬧事兒後,本來是想回家看看的,但因為清明節就要到了,承乾帝要親去太廟祭祀天地,不但宮中的護衛隊要隨行,他們營也要派兵戒備,因此忙的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
他忙,他媳婦也因為此事在忙,所以,兩口子誰都沒空回去,但知道楊嬤嬤已經將那老兩口嚴密的看管起來後,周瑾也就放了心…
等祭祀儀式結束後,周瑾才終於有了空閑,就打算趕緊回趟家。
卻沒想到在回家的半路上,被擁擠的人群給擋住了!
聽動靜,好像是前麵有人打起來了…
周瑾就想,反正這裏又不是內城,出了事兒也不歸他媳婦管,不願意多管閑事,就想帶著自己的兩個親兵繞路回去。
可就在這時,人群中卻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哎呦!打死人了!宋義的老娘要被打死了!”
周瑾……
如果他沒記錯,當初流放時對他家頗為照顧的宋衙役的名字就叫宋義!
雖然難免有同名同姓之人,但聽到這話的周瑾還是決定去看看!
結果,等他越過人群走上前後,先就看到了一個熟人,就是曾經的宋衙役的手下,李茂!
李茂此時正忙著幫著救治他們頭兒的娘呢,一抬眼就看到了周瑾,也立刻就認出了他…
不怪李茂注意到他,周瑾今兒個因為著急回府就沒有換甲胄,牽著駿馬帶著手下走過來時,那渾身的氣勢讓人很難不注意到他!
“周瑾?!”
李茂在認出周瑾後忍不住脫口而出叫道,但隨後就看出周瑾身上的甲胄是三品武將才能穿的,忍不住又瑟縮起來,覺得自己應該是認錯了人。
周瑾那小子再厲害,也不可能隻用幾年就從一個流放犯成為三品大員啊!
結果卻聽周瑾朝著他喊道:
“衙役小哥!”
李茂……
這世上用這麽奇怪的稱呼稱呼他的,除了周瑾那小子就再沒有別人了!
流放路上他總是稱呼他們頭兒為衙役大哥,喊他衙役小哥!
李茂這才確信,眼前之人竟然真的是周瑾。
“周瑾,真的是你?!你…你竟然…”
李茂指著周瑾身上的甲胄震驚道!卻被周瑾給打斷了,
“李小哥,到底出了何事?!我怎麽隱隱聽見是宋大哥的娘出了事兒?”
在這裏看到李茂,周瑾已經確定剛出事兒的就是宋衙役的娘了,因此急忙問道。
“啊!?奧,對!…周瑾…不…周將軍,你快幫幫我們頭兒吧!他們一家可太慘了!”
李茂聽周瑾話裏有想幫忙的意思,頓時覺得有了希望,忙指著對麵一群凶神惡煞的家丁道,
“就是他們,說我們頭兒打傷了他們的人,將頭兒捉進了大牢,如今他們又說嫂子在和頭兒成婚前就已經被她爹娘賣給了他們府裏,是他們府裏的奴婢,非要將嫂子捉走,大娘為了阻攔他們,被他們推倒在地上,磕的暈了過去,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周瑾聽了就忙看向李茂旁邊,被一個極貌美的婦人抱在懷裏的已經人事不省的老人,婦人正抱著老人哭的梨花帶雨,聲聲喊著娘…
這老人想必就是宋衙役的娘了…
周瑾見老人傷的的確不輕,覺得這時候還是先救人要緊,因此就急忙吩咐自己身旁的親兵道:
“唐彥,你趕緊騎馬去請個大夫過來!六子,你去找塊板子來,這地上太涼,咱們還是先將老人家抬到屋裏去!”
周瑾並不知道老人磕傷了腦袋的哪裏,怕劇烈活動對她的傷情有影響,就想著用板子做成擔架,在大夫來前,先將老人抬到屋裏去。
美貌婦人聞言,忙指著幾步外自家院子朝著李茂道:
“李茂兄弟,我家牆邊正好有幾塊木板…”
李茂聽了忙帶著周瑾的親兵六子,過去宋義家找板子了…
……
然而,就在眾人幫忙將宋義之母梁氏抬上木板,準備先行挪到屋裏炕上時,剛跟梁氏等人爭執的幾個家丁卻攔住了眾人去路…
一個四十來歲管事模樣的男子上前一步,一臉輕蔑的朝著周瑾拱手道:
“這位將軍,小的們乃肅國公門下,奉肅國公世子之命前來辦事,將軍確定還要多管閑事麽?”
周瑾……
肅國公藍庭麽?
若是肅國公府找宋衙役家麻煩,那還真有點棘手呢!?
不光是因為這位爵位高,還因為這位是朱熙的親舅公,鄂國公夫人的親兄弟,要從朱熙那論,兩家還真有點拐著彎的親戚關係。
而且肅國公在軍中的威望那可是相當的高…
也因此,對麵的肅國公府的丁管事才會對周瑾如此輕蔑,心道,就算你是三品武將又如何?
平時他們府上的座上賓哪個不是一二品?!全大燕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武將敢得罪他們肅國公府?!
……
周瑾也確實不想得罪這位,因此聽了就朝著麵前的丁管事客氣道:
“這位管事,小子乃龍驤營指揮使周瑾,今日之事小子雖還不明前因後果,但這宋家確實與小子有些交情,況且如今宋老夫人又傷重至此,可否容咱們先救人,待會兒再論其它?
您放心,事後小子定親赴府上,給肅國公、世子說明緣由,斷怪罪不到眾位身上。”
周瑾自覺這番話已經說的很客氣,要求也不高,隻是讓雙方先停手救人而已,覺得對麵的管事聽了,怎麽也會給他些許薄麵…
誰知那位管事聽完,知道他的確實猶豫了一下,也同意了他們救治宋義他娘,但卻還是執意要先帶走宋夫人。
周瑾……
唉!還真是應了他弟那句,他們站的還是不夠高啊!
雖然在一些人眼裏,他這個三品大員,承乾帝新任心腹已經夠貴重了,但在開國功臣,曾憑一己之力掃平過西番、蒙古諸部,將韃靼,瓦剌等趕的往後遷都幾百裏的肅國公眼裏,他這個小小龍驤營指揮使還真是不夠看啊?!
那肅國公門下門生義子們,比他職位高的人比比皆在,當年要不是他告了病退,遼東換了守將,借韃靼瓦剌幾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犯邊!
但……
宋衙役在流放路上時,對他確實多有關照,如今在沒查明事情真相的時候,讓他先行交出宋夫人,周瑾也確實辦不到…
因此,這位戰功赫赫的肅國公,他不想得罪也隻能先得罪了!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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