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嶠秉持著“隻要人有朝一日入朝為官就早晚會認識到他的本性, 早暴露晚暴露都沒有太多區別”的原則,理直氣壯地跟著商琅一同離開了這瓊林宴。
時間已經不早,還有一個半時辰宮門就該下鑰了。顧嶠除了讓禮部尚書留在那之外, 還給他又添了幾個人,防止老尚書累著, 然後快活地當起了甩手掌櫃。
兩人沒多在外逗留, 直接乘著馬車回皇宮去,路上顧嶠看見商琅輕闔著眸子,嘴張了又閉, 最後還是忍不住委婉地試探:“先生覺著,那些進士學識如何?”
顧嶠對那些四書五經的四班學問並沒有什麽興趣, 無論是會試還是廷試,他們看的也是國策為主,顧嶠並不了解,在商琅這樣學識可與當代大儒相比的天才眼裏,這群新科進士會是什麽樣的水平。
總之他待在旁邊聽他們交談的時候, 也就聽明白了隻言片語。
實在是會讓他忍不住擔心,如果這樣的一群人丞相大人都能如此對答如流的話,那年少時他問商琅那些皮毛問題, 商琅會不會覺得他蠢笨得無可救藥?
“單論學識, 當算英才, ”商琅睜開眼,給了肯定的回答,但畢竟是認識了顧嶠這麽多年, 還能算得上小皇帝的半個先生, 商琅聽見他這樣問, 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不過治國並非紙上談兵,亦非俗常道理可以輕易囊括,之後如何還要看實事,陛下不必多想。”
這些學子都是自幼開始接觸古今的聖賢書,浸**此道十幾二十年,對其中典故早就爛熟於心,寫篇文章要引經據典簡直小菜一碟。但顧嶠不同。
皇子自三歲便會入國子監,但顧嶠整日整日跟著傅小侯爺玩鬧,直接荒廢數年,一直到八歲那年遇到商琅這才安穩下來學點知識。況且,顧嶠除了尋常的經史子集,還有皇家那些帝王之道治國之策要學,連帶著習武,這般忙忙碌碌八年,就倉促登基,之後宵衣旰食,已經許久不曾碰過那些書,再聰慧也難於這些專學多年的進士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