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琅聞言長睫顫了一顫, 顯然心裏也算不上平靜,卻隻能道:“陛下,如今我們唯有盡快動作。”
顧嶠深吸一口氣:“且先如此吧。”
他們如今心裏帶著火, 也根本沒有辦法完全靜下心來去思考對策,就隻能如此走一步看一步。
“諸位都先回去吧, ”顧嶠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 “等有了好的計策,再行商議。”
傅翎和齊尚依言離開,等到門闔上、顧嶠收了力氣跌坐在椅子上的時候, 商琅忽然開口道:“陛下不必如此憂心。”
顧嶠聞言,抬眸看向他, 眼底的鬱氣未散:“如今荊州這般模樣,先生要朕如何安心?”
“臣並非此意,”商琅輕聲一歎,“陛下從到了遂安府,便可見焦急, 臣擔心陛下一時衝動,會失了分寸。”
聽見商琅這般,顧嶠雖然神色還不算好看, 但多少是和緩了一些。
眼前這人總有一種能夠讓他瞬間冷靜下來的能力, 顧嶠也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失了分寸, 但心中那些情緒又怎麽會是能輕易地壓下去的?
“朕究竟要如何,才能同先生這般?”顧嶠抬手掩麵,顯得有些頹唐。
“陛下便是陛下, 為何要同臣相較?”商琅聽著他這樣的話, 心中隻覺無奈, “莫要太過苛責自己。”
顧嶠心中抱負非凡, 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又苦於隻能循序漸進,半點也急不得,不焦躁才怪。
“何況,荊州應當積弊已久,真要去救,絕非一朝一夕能成。”商琅語氣略有沉重,也點醒了顧嶠。
的確,一路奔波加上處理皇城的事情,也不過兩月左右的功夫,而那些饑民的模樣……
最早也是去歲。
積弊已久,卻無人上報。
若非此次朱家將事情鬧得太狠,朱五德主動出賣,或許有那個知州壓著,顧嶠能等到荊州的人死絕了或者當真有百姓起義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