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與臣說何事?”
顧嶠看向他之後就再沒說話, 眼裏全是商琅那雙水盈盈攝魂奪魄的桃花眸,腦海裏是混沌一片,已經徹底失了言語。等到丞相大人眉頭蹙起來擔憂地詢問他, 這才回過神。
“無事,”那本來就是個借口, 顧嶠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麽能跟商琅談起的要事, 就隻是低聲道,“這段時日,辛苦先生奔波。”
“分明是陛下奔波最多, ”商琅搖了搖頭,又忍不住輕歎:“臣尚能自顧, 陛下不必太過擔憂,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便是,臣會一直待在陛下的身邊。”
顧嶠聽著他這樣的話,心口一陣酸軟:“對於此事,先生可有何見教?”
先前在京都的時候, 顧嶠除了處理政事,大部分的時間都會跟商琅待在一起。而如今到了荊州來,卻鮮少有與人獨處的時間, 就連夜裏休息的時候, 因為太過於疲憊, 兩人也交談不多。
倒是顯得他冷落了商琅。
可是丞相大人一直都不曾言語,神色也總是溫和的——賢後也莫過於此了。
顧嶠瞧著那張讓他從少年時心動到現在的臉,反複地想要將人給封為皇後。
可惜商琅並非女子, 可惜商相非池中之物。
聽見顧嶠問的那話, 商琅沒表現出來太多的意外, 隻是輕輕搖一搖頭:“陛下如此便已足夠, 隻是那些饑民,陛下欲如何?”
顧嶠到底是個帝王,想要去扳倒一個隻在一個小州府作威作福的世家分支並不算難事,荊州知州的命也算是掌握在他手上的,隻要萬事俱備,便不用擔心。
偏偏這些饑民不好辦。
有過出城那麽一遭,顧嶠現在一闔眼就能再看見那煉獄一般的景象,接下來恐怕就是要夜不能寐了。但如今荊州的這番情形,他的確是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荊州的儲糧,絕對不夠分給所有的饑民,更別說若他們當真要放糧,眼下百姓這般餓紅了眼的模樣,根本不可能守半點秩序,定然是要爭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