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起猛了?”
“我怎麽看到小馬和鬆鼠打著仗的就跑沒了?”
“不行!”
“我得再睡會兒……”
於是,蘇妙卿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
小太子愣了一下, 隨後,陰鬱的小臉露出一絲笑意, 知道這是蘇妙卿特意給他做的, 小手一揮, 將小馬和小鬆鼠都細心地裝到了自己的袖子裏……
待蘇妙卿再睡醒時,小太子人已經離開了, 石桌上的小馬和小鬆鼠一隻都不剩了,顯然是小太子都帶走了。
蘇妙卿估計這兩個小東西, 應該夠小太子玩兩天的。
嗯……
下次給小太子做些個什麽玩具好呢?
小馬和小鬆鼠才剛讓小太子取走, 蘇妙卿就已經想著下次再做點什麽哄哄那個總是不開心的小鬼了。
蘇妙卿的目光落到了崇文殿角那株高大的銀杏樹上, 九月的天,暖意融融,不時有銀杏葉子零零星星地飄落下來,旋舞著落到地麵, 像一隻隻體態優美的蝴蝶……
蘇妙卿眼睛一亮, 又有了主意。
沒過多久,蘇妙卿就聽說東宮的小太子又發脾氣了, 於是, 在第二天, 蘇妙卿在崇文殿便又見到了小太子。
此時, 他正在廊下,看著廊下係著的一隻隻黃色的蝴蝶。
那是蘇妙卿用落下來的銀杏葉子做的, 有觸須、有尾翼、再加上銀杏子天然的形狀, 活脫脫就是一隻隻活靈活現的蝴蝶, 都用漂亮的絲線係著,拴在廊下,微風吹動,一隻隻蝴蝶就仿佛是活了一般,翩翩飛舞,極是神奇美麗。
小太子李承瑞正仰著頭,如蕭嶧極為相似的桃花眼正滿眼驚喜地看著這一切,還試圖伸手去捉一隻……
東宮的下人都在崇文殿外,遠遠的侯著。
蘇妙卿隻在殿裏的窗前看著,也不出去見禮,隻當自己不知道小太子來了,想著一會兒小太子把蝴蝶收了,就會走了。
隻是,卻沒想到,小太子隻是摸了摸,臉上的高興也隻有一息,眉眼便又暗淡下來,飛舞的金色蝴蝶襯托得小太子越發的落寞寂寥。
“這是怎麽了?”
蘇妙卿終是沒忍心,緩緩也走進了那片飛舞的蝴蝶中。
小太子李承瑞看了看蘇妙卿,又看了看這片金色飛舞的蝴蝶,嘴唇翕動,低低地問道:“你知道孤的舅舅什麽時候會回來嗎?”
小太子的舅舅?!
東平王蕭嶧?!
聽說東平王蕭嶧去西北平亂去了,什麽時候回來,這她可不知道啊。
小太子這是想蕭嶧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可幫不了他。
蘇妙卿緩緩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知。
“怎麽連你也不知道?!”
小太子李承瑞極為沮喪地低下頭。
呃……
她為什麽會知道呢?是什麽給小太子做個錯覺?
蘇妙卿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西北軍情況複雜,大將軍曹彪已經在此地經營多年,坐擁十幾萬大軍,早已將西北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勢力根深蒂固,成了西北的土皇帝……”
“舅舅此番隻帶了數千黑甲衛跟隨,如何能是對手?!”
“朝堂傳來消息,舅舅已身陷西北,失聯多日了……”
小太子李承瑞垂著頭,低聲道。
蕭嶧身陷西北,已經失聯了?!
蘇妙卿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這一世已與魯寧馨記憶中的上一世有了很大不同,這一世小太子沒死,蕭嶧率先出手,弄得幾位皇子死的死、囚的囚,遠在西北的大將軍曹飛虎也有主動造反變成了被動造反……
所以,蕭嶧在西北會如何,蘇妙卿也不得而知。
若不是小太子說,她也不會知道西北竟然如此凶險,連蕭嶧都身陷西北,現在不知所蹤。
蘇妙卿想想都有些為蕭嶧擔心。
那可是十幾萬大軍,蕭嶧才帶了幾千人馬,把這幾千人馬扔進西北軍大營怕是就像是水滴入海一般,連絲漣漪都不會有。
不過,盡管這樣,但是,她還是覺得蕭嶧不會有事的。
“為什麽?!”
小太子李承瑞抬頭看向蘇妙卿,有些疑惑又有些驚喜地問道。
自從知道舅舅在西北失聯後,他便擔心得日日寢食不安,卻又無人可以傾訴,憋得他難受死了,性子越發的暴躁,控製不住的想要發火。
“對於朝廷上的事情,奴婢不太了解。”
“隻是,奴婢覺得東平王不像是莽撞無腦之人,天下兵馬盡可他調用,可他卻隻帶了幾千黑甲衛走,說明他有信心僅用這幾千黑甲衛便可以平定西北叛亂……”
“奴婢聽說,想當初東平王處理徐縣迷魂嶺五萬私兵之亂時,當時也不過僅僅是帶了幾十名黑甲衛而已……”
“小太子大可放心。”
蘇妙卿柔聲安慰著小太子李承瑞。
“真的嗎?!”
小太子李承瑞憂愁的臉上總算泛起了一絲笑意。
可是,這抹笑意也隻有一會兒,便又消失了。
“孤覺得自己很是沒用。”
小太子李承瑞漂亮的臉蛋上又滿滿都是沮喪。
“嗯?!”
蘇妙卿挑了挑眉。
她發現小太子年紀不大,可是,心事卻頗多。
“父皇年紀大了,而孤卻還是個奶娃娃,什麽忙都幫不上……他們都說若不是孤有一個舅舅在死撐著他,這個皇位輪不到孤坐……”
“現存的幾位皇兄,哪怕是八皇兄都比孤合適……更別提孤還有那些皇叔們……”
“為了天下安定,不重導主弱臣強之亂,朝堂上又有人趁舅舅不在,重提此事……”
“河北水災連著瘟疫,縱然朝廷已經發了銀子讓災民回鄉,可是,因為水災的緣故,河北今年將顆粒無收,還需朝廷持續為河北運送糧食,助他們渡過今年這個災年……朝廷為派何人主持河北運糧人選,又吵成了一團兒,父皇身子又不好,孤又幫不上什麽忙……舅舅在西北……”
……
小太子李承瑞的話說的斷斷續續,沒頭沒尾,不怎麽連貫,可是,蘇妙卿還是大致聽明白了,這小孩心裏的壓力在哪兒。
“太子殿下可會下象棋?”
蘇妙卿想了想,開口說道。
“會。”
小太子李承瑞雖然不明白蘇妙卿為什麽會問他會不會下象棋之事兒,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他年紀小,但是,該學的他都有在學。
“殿下生來便是太子,在這崇文殿中,殿下可以翻翻曆朝曆代的太子若不登上那個位置,下場會如何?!”
“太子完全不用想那麽許多,擺在太子麵前的路其實一直都隻有一條,便如那過了河的小卒一般,太子殿下隻能勇往直前,不能回頭……至於其它的流言蜚語,您不必理會。”
“您所要做的便是學習如何做好一個太子,在東平王為您鋪平的道路上一步步走上那個位子便好。”
“其它的事情交給你父皇和東平王。”
“你要相信他們!”
蘇妙卿柔聲說道。
這個孩子,生來便是太子,是他的幸運亦是他的不幸。
難怪,他的脾氣總是這麽反複無常,一個八歲的孩子身上這麽大壓力,別說是孩子,就是個大人都容易瘋了
他隻能前進,不能後退,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成武帝和蕭嶧就是太清楚這一點兒,所以,才會在前麵拚死殺出一條血路,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相信他們?!”
小太子李承瑞漂亮的桃花眼有些迷茫。
“對!”
“相信他們!”
“殿下學習如何做一個好太子,然後,靜待自己長大就好。”
蘇妙卿重重地點了點頭。
“做好太子,靜待長大?”
小太子李承瑞喃喃自語,低下頭似是若有所思。
見小太子李承瑞在低頭思考,蘇妙卿靜靜地站在一旁也不打擾,隻是看著身邊翻飛的金色蝴蝶,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無風不起浪!
朝堂上那些對皇位存有覬覦的皇子不都已經被蕭嶧弄得死的死、囚的囚嗎?!為什麽朝堂之上又興起了對太子不滿,想要換太子的風浪?!
蘇妙卿似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小太子李承瑞在離開崇文殿的時候,除了帶走了那些銀杏葉做的蝴蝶之外,還帶走了一些講曆代太子生平的書,如此反複幾次……
小太子李承瑞在最後一次借走有於有曆代太子的書後,沉寂了許久沒有再來崇文殿,蘇妙卿倒是有從綠綺和畫屏的嘴裏得知,小太子在東宮發脾氣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東宮下人們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了,小太子的風評也漸漸好了許多。
再次看到小太子人時,蘇妙卿發現小太子李承瑞臉上的陰鬱散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間的沉著和冷靜。
小太子李承瑞越來越有一個儲君應有的風度和儀態。
隻是,小太子李承瑞好像比以前更黏她了,以前他是心情不好了,才會跑她這裏來,現在,他每隔幾天,不管心情好壞,都要往她這兒跑。
幾句話不到,就必然要談到舅舅。
雖然,小太子李承瑞選擇相信舅舅,可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掛心。
蘇妙卿覺得這小太子可能是個舅控。
……
半個月前。
此時的京城還是暖意融融,可是,在西北卻已經是秋風瑟瑟,寒霜遍地了。
蕭嶧帶著三千黑甲衛夜宿在西北軍營附近的一個山坳裏,星星點點的篝火遍布這個山坳,在簡易的行軍主帳中,蕭嶧正與幾個身穿西北軍服的人密談。
“現在西北大營什麽情況?曹彪如何了?!”
蕭嶧一身黑色流雲鎧甲,劍眉斜飛,鳳目幽暗深邃,渾身肅殺之氣,凜然如戰神般。
“回王爺,來自京城的飛鴿傳書勻已被我們於軍營二十裏地之外射殺,那曹彪尚不知三皇子已被賜死……”
“另軍營中一百二十名將官,除曹彪心腹外,已皆是我們的人,而曹彪心腹也都已經被我們的人看死,一旦他們身死,我們的人就可以迅速代替他們掌控軍營……”
“西北大營……亂不了!”
一個身穿西北軍雲麾將軍服的大漢,甕聲甕氣的回答。
他正是蕭嶧當初在迷魂嶺解救出來的徐大虎。
徐大虎徐縣人,家有父母和懷孕的妻子,父母身體不好,全靠他做苦力養活家人。突然有一天他就被從家裏抓走了,被送進了這十萬大山。
自被抓進大山後,他每一天都想著逃跑,可是,卻無一次成功。
最後一次,他在其它結義四兄弟的幫助下,終於跑出了迷魂嶺,卻被追殺,在生死存亡之際,被東平王蕭嶧救了。
蕭嶧順利的摧毀了迷魂嶺,給了他們自由。
可是,等他回到家後,卻發現爹娘早死了,妻子也活活餓死了,孩子也胎死腹中了。
隨他一同回去的二狗、柱子的家人也都沒了,還有黑子、石頭、大山家裏也早沒人了,死了,都死了……
他們心中憤恨,一怒之下便投入到了東平王蕭嶧的麾下,誓要給死去的家人們報仇。
他們先是入了黑甲衛,待四皇子服誅後,他們為家人報仇血恨了之後,便在東平王的安排下進了西北軍,做為釘子埋伏在了這裏。
在徐大虎心中,這些成年且存有野心的皇子都是亂臣賊子,是禍亂天下的罪人,一個害得他們家破人亡、一個害得河北瘟疫死傷無數,他們都是罪人!
隻有將他們都拿下,大鄴才能太平,老百姓才能有好日子過。
“好!”
“傳本王的命令,三天後取曹彪首級!”
蕭嶧淩厲薄削的眉尾一挑,冷眼掃過去,語氣寒意凜冽。
……
轉眼間,便是中秋節。
雖然成武帝年邁,身子不好,可是,中秋這個團圓的節日,皇宮中還是在寧妃的主持下辦得有聲有色的,皇宮中的宮女太監也很是高興,雖然因這個節日有些想念家人,但是,寧妃娘妨憐他們辛苦,特意多開了一個月的月錢,還分了酒肉月餅給他們吃,讓他們高興了許多。
蘇妙卿也是高興的。
因為今天成武帝在太液池大宴百官及其親眷,姨母和表姐會隨平恩夫人進宮。
平恩夫人也是聽聞成武帝最近身體不太好,心中放心不下,特意借此機會進宮看一下皇上。
蘇妙卿早早就在太液池的僻靜處等待,沒等一會兒,姨母和表姐便在綠綺的引領之下匆匆而來。
……
“姨母,表姐。”
蘇妙卿見到兩人,不禁高興地迎上前去。
“卿卿……”
大夫人盧蓁可是快有一個多月沒見到蘇妙卿了,心裏甚是掛念,一見到蘇妙卿,便忍不住上上下下地看著,檢查著,嘴裏一迭聲地說著:“瘦了……瘦了……”
蘇妙卿本來也很想念姨母盧蓁的,可是,盧蓁說她瘦了,這就讓蘇妙卿有點窘了。
她在宮裏的日子比府裏過的還要逍遙,又不用上課,完成李女師的作業,每日在宮中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她都胖了。
“表妹,你在宮中可還好?還適應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表姐謝婉貞也是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字裏行間,都透著關心。
蘇妙卿的心中溫暖,一手拉著一個,笑著安慰她們道:“沒有!沒有!都沒有!有平恩夫人和李女師的關照,誰敢欺負我啊?!”
有李女師還有平恩夫人的關照,在宮中能欺負她的人,也就隻有太後宮的人。
可是,她是悄悄進宮的,為人又一直低調,知道她和平恩夫人有關係的人,也都是自已人,她一向都是避著太後宮中的人,哪裏會有人欺負她。
在說,太後自從三皇子一黨倒了之後,就一直臥病在床,整個太後宮中的人都低調了很多。
“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
“太後宮中的人可是一直看咱們安昌侯府不順眼的,萬一你不小心撞到她手裏,要你小命這種事兒,她是不會做的,但刁難刁難你,她還是能做的……”
“反正蘇家也把你除族了,你幹脆就出宮吧……”
本來蘇家把蘇妙卿除族之後,大夫人盧蓁就高興得迫不及竺的給她寫了一封信,意思就是讓蘇妙卿出宮。
當初,蘇妙卿避到宮中來,是因為蘇家那群惡心的人總盯著卿卿不放,現在,蘇家把卿卿除族了,卿卿日後如何也都和蘇家沒有關係了。
既然這樣,那卿卿還留在宮幹什麽?
當然是接回家中享福啊!
這下她總算可以好好的給卿卿找婆家了,前兩個都礙著蘇家,找的著急忙慌的,結果哪一個都不如意,這一次她肯定要給卿卿好好找找。
蘇妙卿也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她考慮到她才剛托了平恩夫人的關係入宮,這還沒待幾天,便要出宮,對平恩夫人影響不好;另外一方麵,她若是這時出宮,蘇家若是咬死了她不孝才躲入宮中,對她名聲也不好,想著再等等,等再過一段時間,蘇家人徹底把她忘了後,她再悄悄出宮。
“還要再等一段時間嗎?!”
大夫人盧蓁心裏有些失望,可是,也不得不承認蘇妙卿考慮的是對的。
“那就……再等一段時間吧……”
“過年前……”
“過年前,說什麽也要把你接回府上……”
最後,大夫人盧蓁隻能不舍得這樣說道。
蘇妙卿問了問平恩夫人身體如何,又問了問小景修身體如何,在得知都好,小景修已經會翻身了,把蘇妙卿給高興的,心裏對於自己沒能看見小景修翻身,遺憾得不行。
於是,將自己在宮裏給小景修做的一本書給了大夫人盧蓁。
那本書是用布做的,不怕撕,也不怕咬,若是髒了,洗洗就好。
上麵每一頁,都是蘇妙卿親手繡的圖案。
有太陽、月亮、雲彩、花朵、青草、小貓、小狗、小雞……
每一幅都色彩鮮豔,活靈活現。
蘇妙卿跟隨李女師學針線許久,針線活兒和繡活兒已經相當拿得出了,而且,她繡的還是那種可愛卡通的形狀,線條簡單,卻色彩豐富。
“這是什麽?”
大夫人盧蓁拿在手裏,隻覺得很漂亮,可是,不知道該怎麽給小景修玩。
“這是認知書。”
“小景修這個年齡,最喜歡鮮豔的色彩,姨母,你可以拿這個書給小景修玩,布做的抓不爛,也咬不爛……”
蘇妙卿笑眯眯地說道。
大夫人盧蓁這才知道這是怎麽玩的。
真是新奇。
不過,現在四個月大的景修確實是對鮮豔顏色的東西格外喜歡,婉貞那些漂亮的衣裙、帕子、首飾可沒少被他抓。
“真可愛……”,表姐謝婉貞拿在手裏,愛不釋手,“卿卿,你的心思好靈巧啊……這下我那些漂亮的衣服首飾可算是保住了。”
幾個人在這兒說了一會兒子的話,跟在大夫人盧蓁身後的宮女便開始催促她們回去了,怕一會兒就要散席了。
蘇妙卿和大夫人盧蓁也知道,這裏是皇宮,不是敘舊的地方,雖然有不舍,但也隻得離開。
約好了,待年前便接蘇妙卿出宮。
雖然和姨母及表姐分別,蘇妙卿很是不舍,可是,想到她已被蘇府除族,日後,他們再也管不到,也別想拿她的婚姻做文章,她很快就可以出宮恢複自由之身了,蘇妙卿就不由自主的高興,心裏盤算著出宮之後的生活,連腳下的步伐都是輕快的。
隻是,離開的三人都沒有發現,在太液池離她們不遠的一條小道上,在她們離開後,緩緩走出幾個人來,為首的正是哭得雙眼通紅,滿心憤恨的八公主李晴風。
今天是中秋月圓夜,是家家戶戶團圓的日子。
可是,她卻再也不能和家人團圓了。
她三哥死了!
母妃傷心過度,病倒了。
太後也病倒了。
連中秋宴都沒有參加。
倒是那個下人出身的平恩夫人大搖大擺的進了宮,還坐在上首的位置。
那個位置是她一個奶媽子配坐的嗎?!
她在席間又氣又恨又傷心,跑出來透口氣的功夫,看看……讓她發現了什麽?!安昌侯府那個得罪過她的表小姐,居然進了宮?!
“蘇妙卿!”,八公主李晴風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笑意,“你可別怪我……”
“誰叫我心情不好,你又正好撞了上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