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76章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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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微面色冷凝, 同仁医馆十几年前开出这个药方,这么多年了竟未被人发现吗?

“什么也不会的人, 不过是翻过几页医书就当是名医了, ”杜泽看出她的疑惑,冷笑道,“若有大船遮风挡雨, 小舟又何惧风险。”

同仁医馆能在长安打响名声, 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

杜泽让怀菱取了笔墨纸砚过来,略一思忖便果断下笔, 写下诊治的药方。

“早就知道仁同医馆不是什么好货色!”杜泽愤愤说道,从随身药箱里取出一整套银针交给韩微, “我说穴位, 你来施针。”

救后宫妃嫔并非他本意, 然而这位良妃娘娘是因仁同医馆才病成这样的, 他却是要好好救一救了!

“那李济世当初不过是个初入医门的学徒, 竟被传成医术高超的大夫, ”杜泽讽刺地笑了一声,“仁同医馆真是好本事。”

仁同医馆新开之时,李济世曾来蒋氏医馆请教过一次两次, 杜泽撞见过一次,当时还觉着此人性命与医学颇为有缘。

如今想来,这可真是个孽缘!

先是栽赃搞垮了蒋氏医馆、增添自己名声, 后又颠倒黑白、将无用之人宣扬成名医。

真本事没多少, 虚假的名声倒是看得紧。

“好。”韩微正了正色, 将银针一一摆开。

男女有别, 再者若想将良妃体内的毒素完全排出, 一次俩次的施针是不够的。

韩微让怀菱去取清水, 待人走后这才将自己的疑虑说给杜泽听。“师叔祖,你可知邺城王家与王阁老有何关系?”

杜泽写着字,头也没抬:“你不需要关心这个。”

韩微有些着急:“你早知他们关系?”

她前几日在回宫路上问了良妃,得知长宁伯的双生兄弟的名字便叫王弘德。

“世家大族扎根许久,你不过是一个人,即便算上我,也不过是两个人,”杜泽听见屋外脚步声传来,不欲与韩微再说,只斩钉截铁道,“你顾好自己,别再管此事。”

圣上已应诺了他,自然会做。

他只需等着好消息即可。

韩微意欲再说,却见怀菱开门进来。

杜泽将药方交给怀菱,又嘱托了好些煎药时的注意事项,诸如何时由猛火转为温火,何时需要将单独的药加进去。

怀菱抱着手里的药方,紧张地记下,生怕哪一处记错了会出问题。

然而杜泽说得又快又多,怀菱又不能过耳不忘,待人说完,她一回忆,发觉自己竟只记得最开始几句。

她欲哭无泪地抬头看向韩微。

她脑子愚钝,着实是记不住啊!

韩微早知杜泽性子,定是不耐再说这些繁琐的注意事项。她便趁着杜泽说话的功夫,用剩下的笔墨纸砚将其都写了下来。

韩微柔声道:“拿着吧,取药煎药时,你定要亲自看着。”

怀菱又是感动又是激动,话说得颠三倒四的:“谢熙妃娘娘,奴婢、奴婢这就去!”

她还未来得及同熙妃说,太医昨夜来诊治时,深沉地叹了口气,说良妃娘娘命不久矣。

那时她心跌倒了谷底,整夜守在娘娘床前以泪洗面。

万万没想到,熙妃娘娘过来探望了一眼,竟有办法救人!

怕耽误了用药,怀菱跪下对韩微磕了头便匆忙跑了出去。

*

楼傆体魄强健,杜泽配制的药膏疗效又好,不过几日他身上的箭伤便好了七七八八。

宫中药草皆上品,他身上的炙火毒清除的也很快,原以为四十九日才能清除,然而不过几日,便已清除干净。

凝香炭在屋内静静地燃着,清新淡雅的香气在屋内散开,烛光在灯罩里跳动,在墙上映出两个距离极近的身影。

拆开纱布,看见曾经血肉模糊的伤口长出粉色的新肉,韩微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明日她便不需要再为圣上换药了。

圣上已经连着大半个月都来长乐宫了。

太后这病也不知怎么得,听说本来都快好了,结果又是心口痛又是头风发作,太医们都去了好几轮。

后宫妃嫔们的请安便又往后推了推。

不用去请安倒是正合韩微心意。

这段时日她几乎是醒了便去舒仁宫,一直待到晚膳时分才会永宁宫。

圣上结束早朝后一般都会去御书房或是乾和宫处理朝政,只有晚膳前后才会来她这儿换药。

这段时日良妃已经好了许多,人也变得越来越有精神。

明日师叔祖会再去把脉复诊,她得跟着过去。

韩微想得出神,直到手腕被人抓住,她这才恍然惊醒:“圣上?”

楼傆剑眉微蹙:“你在想什么?”

他问几遍韩微在长乐宫住得可好,皆未得到回应。

“没什么,”韩微挪开视线,淡声道:“圣上伤势已好全,已不需要再换药了。”

楼傆听出她话里的冷淡,却没什么脾气,反倒是勾起唇角,抓着人的手腕,将人拉进自己怀里。“生气了?”

韩微挣开手,坐直了身子闷声道:“臣妾不敢。”

良妃娘娘病了这几日,她不信圣上丝毫不知。

她日日跑去舒仁宫,身上都粘染了药味,圣上不可能闻不见。

可圣上却从未去过一趟舒仁宫。

薄情冷性莫过于此。

她嘴巴上说着不敢,可表情却不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楼傆想到韩微在农庄时说的那些话,心也软了几分。

这几日他夜夜留宿长乐宫,今日暗阁有事等着禀告,他刚拆了纱布就要回乾和宫,无法留下陪韩微。

若是韩微心中没脾气,那反倒是怪了。

楼傆神色柔和,伸手将要起身的韩微又拉进怀中。

他摸了摸韩微散下的发丝,声线醇厚又不失温柔:“朕明日便来陪你。”

韩微从未停过圣上这般说话,心中觉着不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鼻息间满是楼傆身上极为浅淡的龙涎香味,韩微顿了顿,也没挣扎,应道:“圣上以朝政为紧,臣妾无碍。”

这几日她与圣上同床共枕,一开始颇有些不适应。

以前侍寝时,她皆是睡在床榻外侧,以便第二日起身伺候圣上,可这几日不知为何,她睡着睡着自己就睡到床里头去了。

圣上早上也不要她伺候,偶几次她醒得早,竟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圣上怀中,将她那点朦胧的睡意一下子都惊没了。

可她见圣上面色,却是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反倒是习惯了一般,即便她睡前睡在外侧,第二日一早醒来时必定是在里侧。

最为重要的是,圣上如今已完全清了炙火毒,与她同床共枕时却一次也未行那私密事儿,只将她搂得紧。

现下是寒冬,韩微怕冷,圣上身体温热,韩微这才让自己忽视某处硬|邦邦的异样,就当是被大型暖炉抱着睡觉,倒也安眠。

只是晚也被硬棍膈着,早也被硬棍膈着,韩微心中总还是有些怪异。

今夜圣上要去忙朝政,她反倒是松了口气。

只是可惜没了大型暖炉,得让萤飞朝雨往被窝里多放几个小手炉。

韩微说得真诚,说得善解人意,楼傆心中反倒是有些愧疚,一回乾和宫便吩咐李禄去库房寻了好些珍宝玩意儿送去长宁宫。

御书房内,暗阁侍卫早已候着了。

“圣上,微臣已将邺城王家全都缉拿,这是他们供出来的制药坊所在。”侍卫恭敬地递上清单,若非圣上提点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寻到突破口,顺着草药运送的链子找到邺城王家。

邺城王家自知做的生意是无法摆在台面上的,故此狡兔三窟,他们废了好些功夫才寻到老宅所在。

楼傆看着纸上满满当当的数十个制药坊,眼中满是凌厉寒意:“将这些毒药坊都给烧了,其余制药坊换成暗阁的人。”

“是!”

楼傆冷声:“将人命留着,好好问话。”

再无坚不摧的铁桶,但凡有了个缺口,那便再也不复坚固。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关系紧密又繁复,楼傆放纵了他们三年,暗中扯出的线不少,就等着寻个明确的理由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先皇昏庸沉溺女色,征收赋税严重,楼傆接手时,朝廷内外已满是蛀虫,国库亏虚严重。

楼傆用雷雳风霆的手段收拾了不少人,如今是时候彻底处理干净了。

临近年关,要处理的政事不少。

会试结束后不少学子出现身体不适,已严重影响到了后面的殿试。

殿试一拖再拖,且如今年关将近,那些滞留长安的学子需要派人安置,且有折子呈上来说不少地方风雪交加,厚重的鹅毛大雪压垮了房屋、堵住了村庄进出的道路,灾情需要楼傆及时派人处理。

楼傆忙到深夜才歇下。

身体虽疲惫,他却毫无睡意。

不过是十几日,他竟已经习惯了抱着韩微睡觉,如今怀中少了个软绵绵香喷喷的人儿,他觉得颇为不适。

他干脆起身又忙了一会儿,直到早朝前才眯了一会儿。

可就这短暂小憩,他竟又梦到了先前在农庄时的生活。

韩微为他换药,贴心地喂他喝药,膳食也是亲自端进屋里。

冬日的明媚阳光下,他看到韩微在院子里晒着草药的恬静模样,只觉得心中又胀又暖,只希望日子一直这般美好下去。

故此下了早朝,他便吩咐李禄去长乐宫。

李禄伺候着楼傆上御撵,提醒道:“圣上,最近白日里熙妃娘娘都在舒仁宫。”

楼傆顿了顿,冷声道:“去舒仁宫看看良妃。”

楼傆到了舒仁宫,并未让人通报,带着李禄直接走了进去。

舒仁宫内药味浓重,李禄刚走进去便忍不住掩了下鼻子,悄悄偷偷一看,圣上却依旧面色如常。

刚走近主屋,楼傆便听到韩微温柔询问的声音。

李禄极有眼力见儿地将门悄悄打开。

韩微正与良妃说着话,并未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姐姐,这几日可觉得好些了?”

韩微接过怀菱递过来的药碗,小心地吹了吹,见着不冒热气了,才放到良妃跟前。

良妃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不少。“微微,你将药放着吧,我自己来。”

韩微冲她笑了笑:“无碍。姐姐身子体弱,先天亏损治疗不及时,又用了那药性相克毒副作用巨大的方子导致的,如今才刚好,定是没什么力气。”

她将一颗蜜饯喂给良妃,眨巴眼睛笑道:“日后有着你锻炼的日子。”

良妃所用汤药要在膳前用,一碗汤药用完,正好粥也变得温热。

李禄觉得自己周身越来越冷,他却不敢摩搓双手取暖,他身子愈发躬了下去,心中颇为疑惑。

熙妃娘娘与良妃娘娘和睦友爱,圣上为何脸色越来越差?

吓得他都不敢大喘气,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楼傆看着韩微亲自吹凉了粥食喂给良妃,又拿帕子仔细地替良妃擦着唇角,脸色逐渐变黑。

韩微先前照顾他的时候,从未亲手喂他吃过饭、没有在他用药后亲手喂他蜜饯、更没有细心地注意着是否噎着及时拿茶水。

他本以为韩微照顾他已是体贴细心,哪知今日见了才知道,真正的体贴入微竟是这样的!

两者对比起来,韩微对良妃的照顾那才是真正的照顾!

他那样又算得了什么?

他都站在门口这么久了,韩微竟丝毫没有注意到。

怀菱正欲出门更换暖炉,哪知一转身竟看见圣上站在门口。

她吓得匆忙跪下:“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韩微闻声,一抬头就看见昨日还对她说话温柔的男人面沉如水地站在门口,漆黑的眼眸中情绪翻滚,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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