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風做了雲城的領導人, 別的不敢說,但城慶日時候的演講,李風絕對能比龍先生更有吸引力, 更有煽動性。
邱時對他的這些話並不願意認同, 但每次又都感覺無力反駁。
“你總是有理。”他看著李風。
“沒辦法, ”李風說,“體力和腦力總得占一樣, 我也是被逼出來的。”
“我現在去洗馬鎮,是什麽身份?”邱時問,“以你的腦力, 我現在絕對不會隻是二隊隊長。”
“聰明, ”李風說, “你現在是二隊隊長兼顧問。”
“什麽顧問?”邱時愣了。
“我們工作組特聘的共生體對戰顧問, ”李風說,“你有著豐富的與共生體戰鬥的經驗,了解他們的進攻方式, 清楚他們的戰鬥邏輯。”
“我他媽都聽不懂你說的這一堆,”邱時看著他,“都什麽玩意兒。”
“你就記著連於上校的命令也會參考你的意見就行了。”李風說。
“……你是真的什麽都敢幹, ”邱時說,“邢必呢?”
“邢必是雲城生化體的總指揮官, ”李風說,“這你應該能聽懂並且沒什麽異議吧, 邢必是雲城目前最強的生化體, 也是最可靠的生化體。”
“邢必知道他是總指揮官嗎?”邱時往掩體那邊看了一眼, 邢必正坐在中間的掩體頂上看著這邊。
“他實際上已經在做這份工作了, ”李風說, “現在隻是再給個明確的頭銜讓他更方便而已。”
“李署長!”肖磊帶著一幫人從掩體中間跑了下來,“我們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跟邱顧問一個車吧,”李風說,“製服都在車上,你們一會兒直接換了,別讓洗馬鎮的駐軍覺得你們不正規。”
“好。”肖磊點點頭。
“你臉怎麽了?”李風問。
“我……”肖磊看了看邱時,“昨天去尿尿摔的。”
“上車。”李風偏了偏頭。
等一幫人都上了車之後,他才看著邱時說了一句:“打人還知道挑保障署的人打呢?”
“沒他帶頭,”邱時說,“這幫人能這麽快跳你坑裏嗎。”
李風笑了笑:“到了洗馬安頓好了聯係我。”
邱時沒說話,轉身上了車。
戰鬥顧問和生化體總指揮這個名頭一安上,待遇就不太一樣了,專職的司機,前後兩輛車,一輛是生化體,一輛是這幫收屍人。
為了給邱時麵子,這幫兄弟都不用跟著征兵來的那些人幾十個人擠一輛大黑車,後頭還有一輛武器設備車跟著。
當然,武器是給洗馬鎮的補給,不算在他們的待遇裏。
但出發的時候,氣勢還是很足的。
邱時看了一眼車窗外麵的掩體,有點兒難過,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了。
“李風說會有人守著掩體,掩體不會被城外駐防的這些兵征用,”何江說,“這話算不算數啊。”
“算數的。”肖磊說。
“這種不費事眼下又沒什麽利用價值的,”邱時說,“肯定算數。”
“我要不離開這兒,我都沒發現,我除了這些石頭,”趙旅說,“什麽都沒有。”
“你還有一條命呢,”胡小嶺說,“這就已經很富足了。”
“珍惜點兒吧,也就這一條命,”邱時說,“以後這種玩命的事兒幹之前先跟我說一聲。”
車開出雲城外的檢查站,邱時又往外看了看,征兵把年輕強壯的男性都征走了,剩下的被攔在城外的,基本都是女人和看上去身體不太好的,還有些是殘疾人。
這些人有可能會被補充到外城,但能不能活下去也不好說。
隻能說進入外城是眼下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你不用去生化體那輛車嗎?”邱時看了邢必一眼。
“桑凡在,”邢必說,“她對這次鄭霆那邊的情況很了解,可以先給他們講講,也正好能讓她學習一下。”
“學習什麽?”邱時問。
“接觸一下別的生化體,她是新啟用,”邢必說,“還不是太會跟人……社交,而且由她來介紹情況,對大家來說會比較放鬆。”
“他們是不是有點兒怕你。”邱時靠在椅背上笑了笑。
“有嗎?”邢必問。
“能感覺得出來。”邱時說。
邢必沉默了一會兒,也笑了笑:“可能吧,畢竟記憶都在的,我做過什麽,他們都記得。”
“他們為什麽最後還是留在雲城?”邱時問。
“畢竟我們的出廠設置裏就是這麽要求的,衝破這一點,並不容易。”邢必說,“無限接近人類,但又永遠都不是人類。”
邱時輕輕歎了一口氣:“跟你不太一樣,你衝破了這一點但是……”
“我對人類還有期待,”邢必看著他,“總會有一個人類,給我希望。”
邱時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捏了捏。
三隊的人全死光了之後,洗馬鎮的防禦明顯又加強了,除了一路不易察覺的暗哨,在接近鎮子的位置又增加了好幾座哨塔,炮筒明晃晃地對著外麵,哨塔下還停著裝甲車。
雖然有特別通行證,他們一行五輛車還是在每個檢查站都會被攔下,細細檢查。
這些對於邱時來說沒有什麽問題,加強防禦是正確的,生化體想要突破人類的防禦太容易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大密度和加強武裝。
不過對車上的這幫收屍人來說,這陣仗比雲城外那些檢查站和哨卡看上去要大得多,一下就真切地感覺到了緊張的戰爭氣氛。
征兵的第一批已經有不少被派了過來,他們的車經過洗牛村的時候,能看到有不少在等待點名檢查之後進入鎮子的新兵。
“我操。”何江看著窗外,“看著比雲城那邊要誇張很多,為什麽雲城不這樣?”
“雲城也有布署,我們不知道而已,”邱時說,“而且雲城正麵全是荒原,本來也不好防守,洗馬鎮是第一道防線。”
鎮上也變得熱鬧了很多,一隊隊的士兵,不時經過的軍車。
邱時他們的車在超市門口停下的時候,趙一帶著人在街道旁邊等著,身邊還有楊上尉和兩個老兵。
“邱顧問,”楊上尉說,“一路辛苦了。”
“邱時,邱時,”邱時有些聽不習慣,“叫邱隊長也行,別叫顧問。”
“邱隊長,”楊上尉馬上換回了稱呼,“生化體的宿舍都安排在二樓了,您帶過來的新兵,安排在那頭的營房,二隊這邊沒有空餘的房間了。”
“可以的,沒問題,”邱時說,“跟大家一樣就行。”
“他們編入哪一部分晚點兒安頓好了我再過來跟您商量?”楊上尉問。
“我一會兒去找你。”邱時說。
“好。”楊上尉招呼著從車上下來的這幫收屍人,“大家拿好東西,有人帶你們去營房。”
“晚點兒我跟楊上尉確定了你們歸哪個部分再去找你們。”邱時低聲跟趙旅交待。
“不用專門關照,”趙旅也低聲說,“搞特殊容易讓別人有想法,正常來就行,我們總比那些沒吃飽過飯的難民活得久吧。”
邱時歎了口氣,沒再多說。
跟二隊的人打過招呼,邱時看著邢必:“我帶生化體去二樓,你去把紀隨和許戒他們接進來吧?”
“嗯。”邢必點點頭。
二樓的房間都空出來,除了之前邱時和邢必的屋,別的都留給了生化體。
林晟靠著欄杆站在二樓走廊上,看到邱時帶著人上來的時候,他慢慢站直了身體。
“又見麵了,”他說,“各位。”
“又見麵了。”有人回答。
桑凡帶著四個女性生化體去了自己的房間,剩下的十六個男性生化體由林晟安排了房間。
“三隊的屍體找回來了。”林晟安排好房間又回到了走廊上。
“有什麽線索嗎?”邱時馬上問。
“都是被直接踩碎了頭,”林晟說,“有一個隊員的指甲裏有黑鬆葉,洗馬鎮附近隻有少量紅鬆。”
“哪兒有黑鬆?”邱時問。
林晟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宿舍,裏麵有一個沙盤,是洗馬鎮到石底和竹園這一片的地型圖,有三處被插上了牙簽。
“這三個地方。”林晟指了指牙簽的位置。
“哪兒來的這玩意兒?”邱時問。
“我做的,”林晟說,“隻是一個大概的地型。”
“挺厲害,”邱時有些吃驚,“哪來的數據?”
“你受傷那陣,”林晟說,“邢必找鄭霆他們的時候收集的。”
邱時沒有說話,伸手在沙盤上輕輕摸了摸。
“不算太遠,”邱時說,“這三個地方離洗馬鎮都是可以一夜發起進攻的距離。”
“是的,”林晟說著轉頭看向門口,“我建議盡快。”
邱時轉過頭,看到邢必已經帶著紀隨和許戒走了進來。
“分配一下隊伍,”邱時一邊往外走一邊跟邢必說,他知道共生體那邊不會等太久,他們是在收集感染者,人一旦收集夠,隨時都有可能進攻,他們得搶時間,“我去跟楊上尉說一聲。”
“嗯。”邢必應了一聲,“現在不需要人類士兵,確定目標之後才需要配合。”
“好。”邱時走出了宿舍。
洗馬鎮除了街道還保持著之前邱時來“探險”時的模樣,連房子都已經被改造成了陌生的樣子,各種商店的招牌都已經被摘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辦公場所的牌子,還有整齊的營房。
邱時往楊上尉的辦公室走過去的時候,感覺洗馬鎮曾經的那些遙遠的關於“老祖宗”們的痕跡正一點一點被洗去了。
這裏已經完全是“末世佬”們的世界,帶著有序的緊張和壓抑著的一絲恐慌。
收屍隊暫時被歸入了後勤,他們受過基礎教育,會開車,可以負責各種物資的管理發放和運輸,這是楊上尉建議的,邱時沒有反對。
“不過現在夜間巡邏還是需要一起輪,”楊上尉說,“雖然有監測儀器,但對於共生體的速度來說,提前預警也隻能是按秒計,所以隻能是加大巡邏隊伍的頻率和密度。”
“嗯。”邱時點點頭。
“生化體什麽時候出發?”楊上尉問。
“不確定,”邱時說,“準備好了隨時,需要輕便的雪地車,不需要重型武器,隨身的槍就可以了。”
“好的,”楊上尉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又問了一句,“邱隊長,您覺得……”
“別您了,”邱時說,“楊上尉,咱倆還是以前那樣放鬆些,要不我被這個您端著也難受。”
“戰爭要開始了,”楊上尉每次換稱呼倒是都很幹脆絲滑,“你覺得,如果打起來,咱們能守得住洗馬鎮嗎?”
“不知道,”邱時說,“我一般不想那麽遠。”
“這個……很遠嗎?”楊上尉問。
“遠,”邱時說,“我隻想眼前的事,比如一會兒去偵察共生體的巢穴,再遠一些的就不多想了,守得住還是守不住,任務是完成還是失敗,對於我來說,就是死了還是活著,這種事,想多了容易害怕,我的勇氣更多來自憤怒和衝動。”
“謝謝。”楊上尉看著他笑了笑,“這些話對我很有啟發。”
邱時其實也會想,洗馬鎮能不能守得住,守不住會不會死。
誰會死?
那些征兵來的難民,那些普通的士兵,他們會死,死於戰鬥,死於傷病。
誰能活著?
邱時沒再往下想,有些事,想得太清楚了會難受。
往回走的時候,一輛運輸車在他旁邊停下了,他轉頭看了一眼,居然看到開車的是趙旅。
“我操,”邱時有些震驚,“你這就開始了?”
“正好我們那個小隊的隊長要送東西去外麵村子,這些就由我拉到倉庫去了,”趙旅壓低聲音,“知道我們小隊還有誰嗎?難民集市那個賣骨頭串的張罐頭。”
“他也來了嗎?”邱時問。
“比我們早幾天,”趙旅說,“他說這兒管飯,發衣服,還能睡床,屋子不漏風,比外城好過,就算死也值得了。”
“最後那句就算了。”邱時說。
“我知道,”趙旅笑了笑,“我們在掩體也管飯,發衣服,有床,屋子也不漏風。”
生化體二十個,加上邢必原來小組的人,再算上桑凡和小左小右,一共二十七個人,除掉兩個文職在鎮上指揮室匯總信息,再留出幾個在鎮上防守,剩下的分三個組往三個疑似地點出發偵察。
一組是邢必和林晟邱時,再加上小左,二組是紀隨和桑凡,加上小右和一個新來的潛衛,三組是許戒和三個新來的潛衛,這三個是當初許戒被編進邢必小組之前的分組成員,有過很長時間的配合。
出發前所有的人集合在一起,邢必交給幾個共生體每人一個黑色的小匣子,巴掌大小:“共生暫時沒法改變,這個能暫時屏蔽,對方無法控製,我們也無法控製和感知,有需要的時候打開就行。”
“這是不是東林的人用的那種?”邱時問。
“嗯,但他們的是大型的,羅鎮長給了雲城一台,”邢必說,“這是吳館長的人根據原理縮小的,用是能用,但能用多長時間,會不會被突破,都不知道。”
“還在實驗階段。”邱時說。
“對,”邢必說,“我們試用一下。”
邱時有些不爽,但也沒辦法,這至少比完全沒有措施強。
“出發,”邢必說,“各位,任務開始。”
邢必小組去的位置在西南方,在上回那個巨型巢穴的正南方,理論上最有可能性的位置。
出發時太陽已經偏西,還沒有完全落下去,雪地上映出金色的光芒,很漂亮,不過有些眩目,邱時拿出風鏡帶上了。
邢必開車帶他,林晟開車帶著小左。
雲城這次拿出了不少新型武器和車,他們現在開的這兩輛雪地摩托,輕,穩,聲音小,速度很快。
除了因為速度太快風刮到臉上跟要把皮撕了似的,沒別的毛病。
邱時打開了地圖,低頭用腦門抵著邢必後背躲風,盯著地圖上的變化。
上回這麽騎車,還是去東林的時候了,唯一不同的是,這回他的腳有地方擱了,不用再踩在邢必的鞋上。
“邢必。”林晟在小隊通話裏叫了邢必一聲。
“嗯。”邢必應了一聲。
“紀隨他們去檢查了之前的巢穴。”林晟說,“鄭霆的屍體不在了。”
“嗯。”邢必應著。
“他沒死,”林晟說,“係統沒有被破壞。”
“我知道。”邢必說。
邱時抬起了頭。
“你是想利用共生感知嗎?”林晟問,“讓鄭霆感受到你的感受。”
“殺掉一個鄭霆作用不大,”邢必說,“他背後的人才是關鍵,如果能起到作用,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如果不行,就再殺掉。”
“嗯。”林晟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你沒跟我說。”邱時打開了私人通話。
“不想再給你壓力了,”邢必說,“四個共生體都動不了,隻剩下了你。”
“這點兒壓我還是抗得了的。”邱時說。
“好。”邢必說。
“好什麽?”邱時問。
“下次會跟你說。”邢必說。
“還想有下次?”邱時說。
“那怎麽辦,”邢必說,“現在也回不去了啊。”
“下次有類似的事,”林晟說,“他會告訴你。”
“我操,”邱時聽到林晟的聲音時愣了愣,趕緊在耳機上按了好幾下,“喂喂?”
“這次小組任務沒有私人通話頻道。”林晟說。
“操。”邱時不再出聲,低頭重新用腦門頂著邢必後背,歎了口氣。
能感覺得到邢必在笑。
笑吧笑吧。
逐漸接近任務目的地的時候,四周開始出現大片綠色的林地,都是黑鬆林。
地圖上也開始能看到零星的感染者,但都是隨機遊**的狀態,並沒有向著某個方向前進。
如果這裏有巢穴,說明上次搗毀西北巢穴對他們的影響還是不小的,短時間裏想要再聚集起足夠數量的感染者並不容易。
“有真菌了。”邱時看到了地圖上小塊的真菌,分布得比較散,像是從主巢穴漫延出來的。
“步行,”邢必說,“前麵有岩坑,車停那裏。”
“你以前追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了?”邱時說。
“嗯。”邢必笑笑。
邱時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捏了兩下。
“上次來的時候有真菌嗎?”林晟問。
“有。”邢必說。
“這個分布形態看上去像是自然形成的。”林晟說。
“但來源也有可能是某個人工巢穴。”邢必停了車,前麵果然是一個岩坑,兩輛車能放進去。
“一組到達目標地點附近,”邢必向洗馬鎮那邊的匯報了情況,“現在開始往裏探索。”
“收到,”那邊傳來一個女聲,“二組三組預計半小時之後到達,如果沒有異常,隨時準備支援他們。”
“收到。”邢必往前麵的林子裏走去。
四周已經全都是黑鬆了,月光下能看到暗綠色的鬆針上堆著積雪,樹幹是黑色的,邱時伸手摸了摸,並沒有被真菌覆蓋,這樹老一些的都是灰黑色的樹幹。
再往前,鬆林越來越密,地圖上開始出現大片的黑色真菌提示。
“有。”林晟說。
邢必和林晟還有小左拉開了距離,慢慢往前推進,邱時在他們稍後一些的位置跟著,槍已經拿在了手裏,雖然感覺這麽密的林子,槍可能很難瞄準,隻能算是找點兒安全感。
往林子深處走了一陣,邢必突然停下了腳步。
林晟和小左也停了下來。
邢必蹲下,打開了手電筒,往靠近地麵的地方晃了晃。
前方出現了一片細碎的反光,地麵上方是密密麻麻的由細鋼絲組成的網,攔在去路上。
“繞過去。”邢必關掉手電筒,匯報了情況,“發現異常,有陷阱,應該是一個巢穴。”
接著幾個人開始慢慢向南繞行。
這一片細鋼絲在月光下如同雨後的蛛網,在巢穴的邊緣一路延伸著,不知道盡頭在哪裏。
邱時每一步都走在邢必踩過的位置上,他雖然能看得見那些鋼絲,但生化體的視力遠勝他,為了保險起見,他盡量跟著邢必。
走了不到五分鍾,遠處的密林裏突然有了動靜,鬆林在搖晃,還能聽到樹幹被折斷時發出的短暫脆響。
“是什麽?”邱時盯著地圖邊緣,“這動靜聽著跟地震了一樣。”
“不是常規共生生化體。”邢必說。
“來了,隻有一個。”邱時說,地圖上他們正前方出現了一個亮點,就是這個東西,正向他們飛速衝來,行進路線完全是一條直線,結合前方不斷被折斷的樹木和像是狂風掠過一樣瘋狂搖動的樹冠,這玩意兒並沒有繞過樹木前進,而是生生撞斷了一棵又一棵的樹直衝而來。
僅僅是一個東西,就造出了這樣的陣仗。
幾個人往兩邊分開,避開了這東西的行進路線。
而地圖信息也終於在這時給出了判斷。
“是他媽一頭熊。”邱時說。
“很巨大。”林晟一手拿刀,另一隻手拔出了槍。
邢必和小左迅速攀上了兩邊的樹,這熊明顯不是自然狀態的動物,他們準備好了上下左右同時夾擊。
一棵粗壯的老鬆樹被撞斷的同時,邱時看到了這頭造成了地震一般效果的巨熊。
“你祖宗。”邱時抬起頭,看到了仿佛在二樓陽台高度的血紅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