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竟遙興衝衝跨過門檻:“叔公我跟您說,那新科狀元......”
正欲花八百個字狠狠誇一誇蘇源,背朝他的人緩緩轉頭。
那張臉,可不正是新科狀元的模樣。
“嗝——”
八百字憋在嗓子眼,宋竟遙硬生生憋出一個響嗝。
書房內聞針可落。
兩相對視,無聲尷尬。
宋覺沉默不語,隻是悄沒聲地扯斷兩根胡須。
宋竟遙死死揪著袖口,閉眼胡說八道:“那新科狀元蘇源的同期,看起來也就那樣。”
蘇源:“......”
宋覺:“......”
他這侄孫,怕不是個憨子。
作為當事人,蘇源神色如常:“宋兄。”
宋竟遙幹笑兩聲,大步上前:“蘇狀元怎的來了?”
“明日歸鄉,特來拜訪先生。”
宋竟遙坐在蘇源旁邊:“原來如此,看來是我打擾了你們。”
可不是,蘇源暗戳戳想著。
他正暢所欲言,宋竟遙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石破天驚的話,簡直讓人頓口無言。
隻能裝無事發生。
宋覺恢複如常,見兩人言語間頗為熟稔,奇道:“你們此前就已認識?”
宋竟遙極力轉移話題:“會試前蘇狀元險遭瘋馬踩踏,我恰好撞見,順手幫了一把。”
這屆進士怎麽好像都跟馬搭上關係了,張劍死於馬蹄之下,連蘇源也遇上了瘋馬。
這個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逝,宋覺上下打量蘇源一番:“可有受傷?”
蘇源搖頭,溫聲道:“隻傷了腰,幾天就好了,不妨事,多謝先生關心。”
宋覺麵上一鬆:“那就好,也多虧了竟遙,若是出個什麽意外,又得等到三年後。”
說完又描補一句:“好在你順利走完最後一步,可是本朝第一個六元及第呢。”
“先生謬讚,學生有今日,離不開諸位先生的費心教導。”蘇源略微偏頭,“不過確實多虧了宋兄,先生您可不知,當時情況危機,我嚇得都不敢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