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前失儀,為大不敬。
梁盛好似破罐子破摔,未得應允擅自起身,放肆張狂地大笑。
“你們滿口仁義道德,又有誰體諒我的苦痛?”
“蘇源害我娘被斬首,害我爹被流放,害我低三下四寄人籬下,我憑什麽不能報複他?”
“怪隻怪他運氣太好,幾次三番都安然脫身,否則他早就去地底下給我娘賠罪了。”
“蒼天何等不公,蘇源這等罪大惡極之人都能金榜題名,入朝為官,陛下你睜開眼看看,這就是你欽選的狀元郎,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啊!”
梁盛仰起脖子直麵天顏,嘶聲質問弘明帝。
“進獻天鈴的功臣又如何,蘇源之罪惡罄竹難書,可不是這點功勞就能抹去的。”
“陛下,你就不怕未來蘇源成為一名無惡不作的佞臣嗎?”
梁盛如此放肆之言,聽得文武百官心驚肉跳。
小夥子你可真不是一般的頭鐵。
陛下前腳剛表揚過蘇源,字裏行間都流露出對他的看重,你後腳就在這慫恿上眼藥,是真不怕腦袋分家啊。
哦不對,前邊兒陛下已經判了他午門斬首。
看來是仗著自己必死無疑,就想在死前玩把大的。
蘇源早見識過梁盛的偏激執拗,全程麵不改色地聽完,眼皮都沒掀一下。
他內心毫無波動,其他人倒是先站不住了。
林璋也算是看著蘇源一步步成長,他的艱難他的困窘全都看在眼裏。
梁盛這番話,簡直荒謬至極!
當即往右邁出一步,出列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弘明帝不假思索:“準。”
“梁盛所言,皆為謬論!”林璋上來就將炮口對準梁盛,“梁盛之父梁守海被罷官流放,彼時微臣正在鳳陽府任職,對於其中緣由再清楚不過。”
朝臣們悄然豎起耳朵。
雖然他們對蘇源做了十年癡兒,一朝清醒後考科舉、易族改姓的開掛人生有所耳聞,但到底隻是道聽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