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淨想著偷懶,再這麽下去,年底考績甭想通過,趁早給我滾蛋!”
蘇源忍痛轉身,同樣身著深綠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神色不耐,說話時嘴上兩撇胡須一翹一翹,頗有幾分逗趣。
他懷裏抱著一摞書,最頂上一本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滑落。
蘇源順手將它推了回去:“對不住,在下初來乍到,不知該往何處,無意擋了您的路,還請恕罪則個。”
“新來的?”
男子麵色稍霽,按捺怒火仔細打量對麵的青年。
麵如冠玉,挺若修竹,身著深綠官服,腰佩銀帶,顯然和他一樣,同為六品官員。
他心底升起不祥的預感:“你可是新科狀元郎?”
七品官乃是淺綠,六品官才可著深綠色。
除去新科狀元,榜眼探花還有憑朝考進翰林院的庶吉士,都是七品及以下。
蘇源麵上閃過一絲意外:“在下正是蘇源,隻因不知具體在何處上值,一時彷徨,才停駐在此。”
男子咽了口唾沫:“你初來乍到,不知道地方也屬正常,我領你過去吧。”
隻怪他方才悶頭隻往前闖,撞到人後也不曾看清對方模樣,就暴躁開噴。
放眼整個翰林院,甚至於整個靖朝,現在估計沒人不知道這位蘇狀元。
深得帝心不說,尚未入朝就悄沒聲地立下大功,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他又是斥責又是威脅,難保對方不會懷恨在心,日後在陛下麵前給他上眼藥。
正忐忑不安著,隻聽得蘇源溫聲道:“多謝大人。”
男子搖頭:“蘇狀元稍等片刻,容我將這些書放回原位。”
雖然他不滿蘇源一個尚未及冠的小子與他平起平坐,但誰讓對方聖眷正隆,隻能交好,不可得罪。
蘇源乜一眼那摞書,就是它們撞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