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晚摇头, “不委屈,跟他在一起,很热闹, 心情好。”
这倒也是,她这个小儿子闹归闹,却也不是无理取闹, 大多时候还是很暖心,见两人感情好, 顾母高兴, 指着角落里堆成小山的包裹,“江晚,那是我跟你爸送你的见面礼,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多买了一些, 总有你喜欢的。”
“妈,爸, 您们太客气了。”林江晚在意顾简章,希望得到顾父顾母的喜欢, 所以求李青青执支招, 死记硬背了不少,没想到一招没用上, 幸运女神也太眷顾她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顾母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林江晚。
很厚,金额不少,林江晚往回推。
顾母佯装生气,“是不是顾简章不准你收红包?臭小子, 这才结婚就管这么宽,太欺负人了, 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林江晚维护顾简章,“简章不是这种人,妈误会他了。”
顾母笑出声,“这么心疼他?”
林江晚拘谨地抿唇。
“哈哈哈哈……那就把红包收好了,不然我打断他狗腿。”顾母“威胁”林江晚。
“江晚,收下吧,你妈有的是钱。”顾父搭腔。
话已至此,林江晚不好再拒绝,“谢谢妈,谢谢爸。”
顾母笑呵呵,“我和你爸就盼着你们小两口过好了,早点给我俩生一个孙子或者孙女。”
顾父算算日子,“你们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有动静没?”
就在林江晚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丁园长哈哈哈哈地笑起来,“有动静,动静还不小呢。”
顾母看向林江晚的肚子,“这么快?”
“虎父无犬子,不愧是我儿子。”就这速度,就算这胎不是女娃,抱上大孙女,也指日可待,顾父在心里给小儿子记一等功。
丁园长笑得肚子疼,缓过神,跟顾父顾母宣扬顾简章的光荣事迹,“洞房那天,顾老幺大张旗鼓把俩孩子送我那里,然后他们家的床就塌了。”
顾父和顾母心疼地看向林江晚。
“江晚腰没断吧?”顾母跟丁园长不愧是亲姐妹,脑回路同出一辙。
林江晚窘迫地抠手指,“我没事,只是床塌了。”
“床榻了,根本没洞上房。”丁园长接一句。
“没洞上房,哪来的动静?”顾母绕迷糊了。
“动静闹得大,全院都知道,人人羡慕江晚,实际上一大乌龙,顾老幺到今天还是老光棍……”丁园长忍不住了,再度捧腹大笑。
顾母替儿子感到丢人,再次拉住林江晚长叹一声,“江晚委屈了。”
正经不过两秒,也发出了爆笑声:“哈哈哈哈哈……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简直蠢到家了,等他回来,看我怎么笑话他!”
林江晚嘴角抽了抽,这一家人可真是有爱啊。
跟顾母和丁园长比起来,顾父正常多了,板着脸,似乎不是很高兴,关键时刻,父爱如山体现得淋漓尽致。
顾父沉思片刻,问丁园长:“你们这边哪里可以发电报?”
林江晚不解,就听到顾父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我得赶紧把这事儿告诉老大老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地嘲笑顾老幺,哈哈哈哈哈……”
林江晚看着笑得疯狂的三人,说实在的有点心疼自己丈夫,但又忍不住受影响也笑起来。
顾简章回来,要是问起,她也能交代,她不是直接笑的,是排了队拿了号,最后一个,算对得起他。
有说有笑过后,顾母顾父先回家属房,林江晚起身送二老,顾父空手就要走,顾母瞪他一眼。
顾父不明所以,顾母指着角落里堆成山的包裹,“搬回去啊。”
顾父可不愿意了,顾母来一句:“这么多东西,江晚搬回去?你不心疼?”
顾父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将大包小包的行李往身上挂。
林江晚看着几乎被淹没的顾父,“爸,要不还是留一部分,等我下班带回去吧?”
顾父连连摆手,“不用,这点东西,你爸还受得住,你呀,上班就够累了,还要带俩孩子。”
林江晚送二老出去,听到顾父埋怨顾母:“老丁同志,做人不地道啊,既然要搬回去,还让我搬过来?不带这么欺负人!”
顾母回道,“这不是为了早点见到儿媳妇和俩孩子,一时着急给忘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哼!”顾父生气地小胡子一翘,“你个大坏蛋!”
顾母脸一变,照着顾父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你再给我哼哼一声试试?娘们唧唧,恶不恶心!?”
顾父连忙赔笑,“不敢了,你说啥就是啥。”
看着二老打打闹闹离开的背影,林江晚心想,以后等她和顾简章老了,会不会也这样小日子过得充满了乐趣。
顾简章没回来,顾父顾母也就没推辞,暂时住在家属房,白天四处闲逛当旅游,中午到幼儿园蹭饭,下午顾母去接林江晚和俩孩子放学,顾父在家做饭,回到家就能吃上热饭,饭后还有人帮忙带孩子,突然彻底闲下来,林江晚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两天后直接躺平。
小日子已经充满了乐趣。
直到岳琴扶着林母找上门,是周日,林江晚坐在院子里的菠萝蜜树下看苏国小说。
顾父在做午饭,顾母带着苏知知和陆十七喂小鸡仔。
小鸡仔已经长大不少,但还是很喜欢跟在俩小崽子屁股后面,顾母让顾父抓紧做一个鸡舍出来。
她实在受不了满院子都是鸡屎。
顾父跟顾母讨价还价:“都说散养鸡更好吃,还是别做了。”
顾母捂住苏知知的耳朵,苏知知不知道为什么,有样学样就是了,也赶紧捂住了陆十七的耳朵。
“俩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鸡崽子,感情深着呢,张嘴闭嘴吃吃吃,你饿死鬼投胎啊,也不怕吓到孩子。”顾母说顾父。
顾父不服气,反驳:“亲手养大吃起来才更有意义。”
“你儿子也亲手养大,等他回来,宰了吃吧。”顾母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教育顾父,“再说了,才半大的鸡,吃什么吃,怎么着也得再大一些,还有就算要吃,也别当孩子面,悄摸摸吃。”
“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顾父回一句。
顾母皮笑肉不笑,“顾丰年,你说什么?”
顾父拿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我说,老丁同志真是通情达理,刚正不阿第一人。”
顾母呵呵干笑两声,“知道就好了。”
林江晚看着二老斗嘴其乐无穷。
顾家院门没关,岳琴到的时候就看到坐在藤椅上的林江晚,眉眼含笑,日子不要过得太舒服自在。
而她,一天到晚,伺候完小的伺候老的,忙得脚不沾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岳琴心里的妒火熊熊烧起来,凭什么?都是嫁的军官,林江晚一个寡妇过这么好,她却那么累。
死老太婆又不是她妈,干嘛要她孝顺伺候?林江晚作为亲闺女不管不问,在家享清福。
她又不欠他们老林家!
岳琴越想越气,扶住林母的手不由地收紧。
林母将儿媳妇的反应尽收眼底,心生愧疚,不仅帮不到儿子儿媳,还成了两口子的累赘,真是越老越中用了。
苏知知最先看到岳琴和林母,立马跑回林江晚身边,圆乎乎的小身子挡在前面,林江晚坐起身,将小家伙揽到身侧,安抚地摸摸她的小脑袋。
苏知知这才放松下来,还是软糯糯的小奶猫。
“这就是亲家母吧?”顾母笑眯眯地迎上去,热情又客套,从岳琴手里搀过林母,往里走,“我跟他爸早想说到家去拜访亲家母了,这不赶巧来的那天碰到你儿媳妇,她说你有伤在身诸多不便,才一拖再拖到今天也没好过去叨扰。”
林母回头看岳琴。
岳琴在心里骂顾母,好又一个死老太婆!
顾父出来跟林母打了声招呼,“亲家母,你们先聊,我灶上还炒着菜。”
林江晚和顾母一块将林母扶到藤椅上坐下,一家子热情得让林母很不自在,“顾老爷子先忙。”
顾父回厨房。
从头到尾没看岳琴一眼。
不光顾父,顾母和林江晚一样,对她视而不见,把她当空气。
很明显,谁也不欢迎她。
岳琴厚脸皮地自己进了院子,主动跟林江晚搭话:“还是小妹福气好,有这么好的公婆,什么都不用干,等着吃就行了,哪像我,从早忙到晚,连喘口气的空都没有。”
“她嫂子这话说得,不像话,”顾母听不得旁人阴阳自己儿媳妇,立马站出来护道,“江晚也就今天有点空闲,平时不也从早忙到晚?毕竟她得上班,说来说去,还是你福气好,我听说你跟她哥结婚后,就一直闲在家里,做饭洗衣服,所有家务都是亲家母一人包揽。”
说到这里,顾母顿了顿,拉过林江晚,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背,“我们江晚跟你比起来,命太苦了,在苏家那会儿,公婆欺负,大伯哥小姑子为难,一人带着孩子,遭尽了罪,嫁到我们顾家,我和他爸又不在身边,不能随时帮衬,也就这几天帮忙做个饭带个孩子,说来也惭愧,不像她嫂子,享惯了清福,亲家母歇几天,就喊苦喊累。”
“亲家母,是我跟他爸对不起你,你就江晚这么一闺女,我们还不能像你对她嫂子那样,像伺候姑奶奶一样供着,你一定很心疼吧?”顾母看向林母,表情那叫一个真情实意,“你对儿媳妇这么好,将心比心,肯定也想自己闺女嫁到别人家,公婆能对她好不是?谁家闺女的命不是命呢,你说是吧?亲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