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 數人幾乎同時厲喝出聲:
張少卿:“什麽人?!”
淩芝顏:“有賊!”
盧侍郎:“親娘誒,見鬼了!”
花一棠:“是雲中月!”
最後一個“月”字隨著林隨安一躍而起,眾人隻見那小娘子猶如一隻靈巧迅猛的獵豹, 腳也不知怎麽踩的,噠噠噠幾下, 順著園子裏的樹幹、樹杈、樹枝飛上了屋簷, 瓦片上雪白清脆的月光在被踩得粉碎,嘩啦啦響成一片,她的手臂一揚,墨綠色的詭光脫出刀鞘,化作萬千道流光星芒,朝著那個長著盧侍郎的臉的賊殺了過去。
那賊挑釁似的笑了一聲,身體猶如水中蓮花花瓣綻放, 瞬間化為五道魅影,在流星般的刀光中鑽、閃、躲、躍、藏——翩翩飛起,又飄飄落下。
今夜的月亮又圓又大,玉盤一般, 二人纏鬥的影子被這麽一照,衣袂發絲都鍍了銀,流光飛舞, 刀光燦燦,真是好看的緊了。
眾人都看傻了眼, 這些平日裏隻知悶頭讀書的舉子們何曾見過這般貨真價實的拚鬥,昂著頭,張著嘴, 雙眼放光,麵頰緋紅, 隨著二人的對招左搖右擺,口中“哇哇”亂叫,還有有人即興賦詩一首,“刀如碧水風流轉,點水蓮花款款飛,最是月下仙人舞,哪得人間幾回聞”。
懂行的淩芝顏自是知道其中的凶險,暗暗為林隨安捏了把汗,花一棠揮舞著扇子,大嗓門貫穿雲霄:“啖狗屎的雲中月,好不要臉!居然頂著盧侍郎的臉偷到了盧侍郎的府上!放眼天下,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了!”
雲中月在千淨刀光中笑出了聲:“我就是不要臉,你能奈我何?”
話音未落,林隨安的刀風如光似電逼了過來,嗤一聲,割破了”盧侍郎”的人|皮|麵具,雲中月大驚,捂著臉皮足尖踏空狂走,硬生生與林隨安脫開半丈距離,任憑下麵的花一棠罵得再難聽,也不敢逞口舌之快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