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隨安被廂房中傳出的聲音震驚了。
她的第一反應不是什麽野獸, 而是一個現代的表情包:一隻肥碩的土撥鼠站在黃土高坡上,兩隻小爪子捧著肚子,聲嘶力竭——
“嗷——”
又是一聲。
這一次聽起來似乎是人, 林隨安不太確定,人類的嗓子能發出如此淒厲的聲音嗎?那聲音仿佛不是從嘴裏發出的, 而是從五髒六腑擠出來的。
屋內又傳出了怪聲, 聽起來像一條蛇在撲騰,又像是幾頭熊在打架,突然,窗紙上浮起一團黑影,林隨安一個激靈後退,就見那影子身上倏然生出兩隻爪子,張牙舞爪撓了幾下窗框, “嗷”一聲,重重倒了下去,一串刺目的血噴到了窗戶上,鮮紅洇透了蒼白的窗紙。
林隨安大驚失色, 飛起一腳破窗而入,屋內的熏香味兒嗆得她打了個噴嚏,隨之而來的還有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窗下是一道長長的血痕, 從窗邊一直延伸至內室,血痕的盡頭, 是一個血葫蘆似的人形物體,全身血衣斑駁,雙手雙腳仿佛野獸的四肢支棱著, 飛快爬向了內室,一邊爬一邊嘴裏發出“咕嚕嚕”的怪叫, 一轉眼的功夫就藏到了屏風之後。
紅梅屏風微微晃動,梅花怒放勝血。
此情此景與恐怖片重合度高達百分之八十,林隨安頭皮都麻了,條件反射摸向腰間,意識到千淨並未帶在身上,吸了口氣,抄起窗邊的燭台,疾步衝進內室,地上滿是亂七八糟的血手印和血腳印,那個“血葫蘆”卻消失了。
倏然,林隨安後頸一熱,濕漉漉的氣息和著血腥吹進了領口,在身後!
林隨安扭肩反臂狂轉旋身,手裏的燭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了出去,黑影呼一下飛了起來,刺空了,頭頂傳來“咕嚕嚕”的叫聲,林隨安赫然抬頭,終於看清了“血葫蘆”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