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連小霜的人是誰?”林隨安問。
瞿慧抿緊了唇, “小霜從未說過那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他是誰,但知道那個男人是個有本事的, 能幫小霜脫去賤籍。”
花一夢愕然:“那位連娘子是賤籍嗎?”
瞿慧點頭,“小霜是樂妓出身, 彈了一手好琵琶, 我聽她彈過一次,堪為仙樂之技,可惜,也隻有那麽一次……”
林隨安:“連小霜既然是樂妓,又怎會做了繡娘?”
“也是因為那個男人。小霜說,那個男人對她一往情深,將她從紅香坊的樂坊帶出來, 給了她一個家,還讓她去學繡工,說要與小霜好好過日子。小霜愛極了那個男人,他說什麽都信, 甚至將自己的樂籍驗身給了他,幻想著有一日能脫籍成為良民,與情郎長相廝守。”
說到這, 瞿慧冷笑了一聲,“殊不知, 天底下最不值得相信的,便是男人的嘴。那個男人在賭坊輸了錢,無力償還債務, 便將小霜賣給了吳正禮。”
林隨安和花一夢對視一眼,麵色都甚是難看。
瞿慧看了二人一眼,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但吳正禮對小霜做的,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或者說,遠比你們想的更加殘忍,因為……吳正禮不能人|事……”
林隨安:“哈?”
花一夢:“切,竟是個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玩意兒。”
“吳正禮並非天生不能人|事,我與他少年成婚,也過了一段蜜裏調油的日子,後來,吳正禮的阿爺做蜀錦生意發了家,吳氏一躍成為益都新貴。這男人啊,有了錢,便自命不凡起來,日日眠|花宿|柳,後來還沾了賭,將家裏積攢的產業敗了不少,吳老爺氣得一命嗚呼,吳正禮居然就這樣糊裏糊塗成了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