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前, 乔橙接到了马昭的电话，让她去见一下之后要合作的男艺人。马昭电话里讲，提前接触一下, 对后面的工作有利。
正巧乔橙今晚没什么事便应了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会看到苏尧，更没想到的是和她合作的男艺人竟然和苏尧认识, 且还是亲戚关系。
男艺人叫司远, 是苏尧的表弟, 也是苏氏集团御用的另一个代言人。
这场工作之间的见面因为苏尧的加入变得温馨了很多。
司远这个人呢, 年纪不大, 二十出头, 个子高高的，长得也很帅气，留着一头奶奶灰的发色，看着很高冷，其实内里很温柔。
他和苏尧的性格有几分相似, 都是很温暖的人。
乔橙本以为今晚的用餐会很拘谨, 实际上很放松也很和谐, 他们天南海北的闲聊，司远说了很多趣事。
中途, 司远出去接电话，包间里只剩乔橙和苏尧, 苏尧开了口：“乔乔，希望你和阿远能合作愉快。”
“阿远很幽默，和他相处很融洽，我们一定会合作的很好。“乔橙扬唇说, “你放心。”
“有你在我当然放心。”苏尧端起酒杯，“预祝合作成功。”
乔橙也端起酒杯：“成功。”
饭后苏尧有事先离开, 司远主动提出送乔橙回家，乔橙原本要拒绝的，司远搬出苏尧，说是他表哥交代他要送乔橙回家的。
乔橙笑笑，“那麻烦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江园门口，乔橙推门下车，司远从车上走下来，站定在乔橙面前，挑眉问：“能问你个问题吗？”
乔橙说：“可以。”
司远：“你有男朋友吗？”
乔橙竟然不知道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直接了，愣了几秒后说：“我暂时只想好好工作，不想谈恋爱。”
“不想谈恋爱？”司远噙笑，“那你的意思是没有了？”
乔橙顿住，随后点头：“是。”
司远拉了下头上的鸭舌帽，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好，知道了。”
他心情看着很好的样子。
时间有些晚，又是第一次见面，乔橙不便邀请他去家里，挥了下手，“再见。”
“今晚很愉快，再见。”司远说完，拉开车门坐进车里，须臾，蓝色跑车扬长而去。
乔橙只顾着和司远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路边树下的宾利车，她撩了下肩上的发丝转身回走。
刚进小区门口，手机响了，宋曦给她打来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宋曦雀跃的声音，“听说你和苏氏合作了？”
乔橙眉眼弯弯说：“你消息倒是很灵通。”
“这事早在圈子里散开了，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你吗。”宋曦说，“苏氏这些年合作的都是一线大牌明星，给的代言费都很高，能跟他们合作，说明他们认可了你的价值。乔乔，我猜啊，未来你一定会火。”
“借你结言。”乔橙说，“希望有一天咱们可以顶峰相见。”
想想两个人都站在顶端，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宋曦笑笑，“我尽力。”
说话间，乔橙进了电梯，电梯里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出了电梯，她隐约听到宋曦说了什么，但没听清。
“你说什么？”她问。
宋曦说：“谢舟呢？有没有缠着你？”
乔橙输入指纹把门打开，关门声传来时她说：“有。”
“他现在怎么这么烦人。”宋曦那边有些吵，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讲电话，“他以前可不这样。”
以前的谢舟高冷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的他，恨不得一有时间便出现在乔橙面前。
希望能用诚意感动乔橙，不过现在看来，效果是负的，乔橙更讨厌他了。
“脑子有病吧。”乔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另一手按住后颈揉起来，“谁知道他整天在想什么。”
“他能想什么，肯定是想把你重新追回来。”宋曦说，“你可千万不要妥协。”
“放心，我不会的。”乔橙起身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谈臭男人没意思，乔橙转移话题，“你刚播的那部《俏佳人》收视率不错，恭喜你了。”
“我可听说你代言的那些化妆品销量也很好。”宋曦嘿嘿笑笑，“也恭喜你了。”
“我在这方面还属于是新人，得向宋老师学习。”
“乔老师可不要谦虚，乔老师的能力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还是宋老师更厉害。”
“乔老师也很厉害。”
两人商业互吹了五分钟，乔橙差点笑岔气，“不行了，再夸下去我可要吐了。”
宋曦听她说话的语气很开心，知道她是彻底好了，便也放下了担心，“我晚点还有戏要拍，回头再聊。”
“行，那你别太累，注意休息。”乔橙叮嘱，“好好吃饭。”
宋曦：“你也是。”
通话刚结束，方圆的电话进来，“姐，我刚看网上，你代言的那款化妆品又卖断货了。姐，你真厉害。”
乔橙也上网看了眼，确实是没货了，她说：“是大家的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
“姐，你微博粉丝破两千五百万了。”方圆惊呼道，“其他平台的粉丝也破千万了。”
这时马昭的电话进来，乔橙说了句：“我有事，明天再说。”便和方圆结束了听话。
她按下接听键，马昭的声音传过来，“乔乔。”
乔橙：“嗯，我在。”
马昭关心的是今晚的见面，原本马昭是要一起去的，临时有事只能让乔橙自己去了。
“今晚用餐怎么样？”他问。
乔橙说：“挺好的。”
马昭又问：“那个司远没为难你吧？”
乔橙摇头：“没有，他人很好。”
马昭说：“那就行。对了，你后面的行程有些改动，明天发给你新的行程安排。”
乔橙点头：“行。”
马昭聊起工作来便有一大堆话要说，乔橙和他一句一句聊着，聊得太专心，也没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更加不知道，有道颀长的身影从电梯间走出来后，停在了她的门前，随后倚着墙在长廊里站了好久。
风吹拂在他的身上，吹乱了他细碎的发丝，灯光映到他的脸上，清隽的五官像是染了一层氤氲的色，看上去朦朦胧胧的。
他眼神也透着一抹迷离感，先是注视着紧闭的门，随后视线落在了手机上，点开相册，他一张一张看起来。
里面的人物都是同一个，背景是不同的，春夏秋冬都有。
谢舟端详着，心慢慢暖起来，唇角也跟着扬起浅浅的弧度，这些照片都是他从网上下载的，也有截图的。
照片里的乔橙眉眼弯弯脸上扬着浅笑，美丽极了。
这些照片在谢舟相册里存了两年了，当初乔橙突然离开，他发了疯似的寻找，白天还好过些，夜里很煎熬。
某天他从网上找到了关于她的照片，然后他一张张都给存了下来。
之后便是这些照片和乔橙留下的那些东西，陪他度过了难捱的日日夜夜。
它们的存在像是罂、粟一样，让他无法自拔的上瘾，没人知道他的个人电脑里，保存最多的不是文件而是乔橙的照片。
每一张，她的神情他都牢记于心。
……
长廊里的灯突然暗了，须臾，再次亮起，谢舟凝视着其中一张照片发起呆来。
这是唯一一张他和乔橙的合照，他还记得，那天是乔橙生日，她的生日愿望便是和他拍一张合照。
可他不喜欢拍照，对于她的要求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那晚乔橙明显很不开心。
最后，他答应和她拍一张，她高兴的蹦起来，主动吻上他的唇，说他真好。
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灿烂，头歪歪倚在他肩膀上，还比了个剪刀手。
至于他，他神情一向都是那样，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像是看淡了一切似的。
后来，乔橙把照片微信发给了他，不过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想着要保存，看了一眼后便没有再理会。
至于最后是怎么到手机里的？
是他在乔橙离开后想起了这件事，又专门的找了修手机的人，把照片给找了出来。
总之找回照片的过程很曲折，好在最后如愿了。
谢舟指腹落在乔橙的脸上，情不自禁轻唤了一声：“橙橙。”
话落，他眼角余光看向紧闭的房门，猜想着一门之隔的她此时正在做什么。
小群里，陆承给他发来信息，问他到家了没。
周轩说：[这个时间，肯定早到家了。]
言默：[估计都睡了。]
陆承：[睡了好，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周轩：[那倒是，我看他最近瘦了很多。]
言默：[能不瘦吗，一天天的就没消停过。]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那个没消停的人，此时正在乔橙家门口的长廊里吹着风睹物思人。
几百张的照片被他来回翻了五遍，乔橙的一颦一笑像是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转身，看着紧闭的门缓缓伸出手，指腹轻轻按在了上面，只要他手指在上移一点，按响门铃，他便可以见到她。
半晌后，他手指一点点缩回，放进了口袋里，算了，她不想见他，那他在这里陪着她好了。
难得的，谢舟没做让乔橙讨厌的事，就那样倚着墙继续呆起来，防盗门缝隙里隐约还能透过些许的光。
偶尔的他会看看门，再去看看那束光，光一直都在，他倚着墙动也不动。
直到光消失，房间里暗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已经到了凌晨。夜里的温度比白天低很多，风也冷了很多。
他情不自禁颤了下。
不知道是因为温度太低还是其他，垂在身侧的手突然痛了起来，起初是小痛，后来变成了大痛。
谢舟不是忍不住了痛的人，但手痛的太厉害，无法再忍下去。
离开前，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眼睑垂下又掀起，片刻后，恋恋不舍的进了电梯。
原本是司机一个人在车里等着，后来张逊也来了，张逊在谢舟下来之前一直在看时间。
老板这段日子失眠严重，今晚要是再不睡，后面肯定会生病。
一语成谶，没到后面已经生病了。
谢舟走出来，张逊下车迎了上去，看他脸色很不好，问：“谢总，您不舒服吗？”
谢舟说：“手疼，去医院。”
这可是他第一次要求去医院，可想而知得多么痛，张逊不敢耽搁，转身拉开后车座的门，让谢舟坐进去。
片刻后，车子启动离开。
-
到了医院一通检查，最后确定他骨头再次错位了，谢舟这只多灾多难的手看来是真好不了了。
只缠绷带是不行了，医生的建议是需要固定。
谢舟执拗的脾气再次上来，直接拒绝。
医生道：“上次便说过，骨头受伤和其他的伤不同，需要更加精心护理，你这样总是不当回事，肯定会长不好，严重还会变形。你要考虑清楚。”
“我自己会负责。”谢舟定定道，“只缠绷带就行，其他不用。”
他之所以坚持只用绷带，是不想让乔橙看到他手那个样子，怕她心里不舒服。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好笑，现在的乔橙会担心任何人，但绝不会担心他。
在乔橙心里，他和路人没什么不一样。
但他还是抱着一点点希望，万一……她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呢。
张逊已经猜出了谢舟的想法，老板就是怕乔小姐会自责，毕竟说起来，这手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那天她要是不那么用力关门，便不会有这件事了。
他在心里慨叹一句，老板怕是没认清现实，以前的乔小姐会因为他受伤难过，现在的乔小姐，就是老板晕倒躺她面前，她都能装作看不到。
女人的心狠起来，真是比石头都硬。
他们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京北的街上依然很热闹，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人。
张逊说：“谢总您是回蓝苑还是去哪里？”
谢舟垂眸看了眼腕表，眼睫落下半弯浅浅的弧，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但声音听着还好。
“去城西的周记。”
张逊诧异道：“您要喝粥吗？”
谢舟指腹落在表盘上轻轻摩挲，“去买粥。”
买粥？
张逊说：“这个时间点，周记还没开门营业呢。”
“那就去等着。”谢舟倚上真皮座椅，眸光落在窗外，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伸手按下了车窗玻璃。
张逊也看了过去，远处有道纤细的身影，看身形和乔橙还有几分相似。
谢舟盯着那道身影，回答张逊的话，“等他们开门营业了，我要第一个买到粥。”
买粥给谁？
当然是给乔橙了。
张逊一下子都明白了，明白之余再次感慨起来，早知道这样，当初为什么不对人家好点呢。
现在好了，人家不理了，又巴巴来追，可是追也没用啊，她根本就不理会。
张逊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男女间的纠葛怎么这么啰嗦。
感情的事他不懂，但工作的事他做的很到位。
“对了，谢总，您让我查的那个男艺人叫司远，我和他的经纪人联系了，他们没有换公司的打算。”张逊说，“对方很坚持，没有商量的余地。”
想到那个叫司远的男人和乔橙说话的神情，谢舟脸色顿时变沉，像是拢着乌云，“没提报酬的事吗？咱们可以加倍。”
“讲了。”张逊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但对方的经纪人还是一口回绝了。”
“世界上没有不为钱所动的人，继续跟对方谈。”谢舟慢慢升起车窗玻璃，吹乱的发丝有几缕垂下额前，但依然难掩他犀利的神情，“要是还不行，从别处下手，总之，一定要签下那个叫司远的男人。”
张逊点头：“好，我明天就去办这件事。”
不过这件事办起来还真挺不容易的。
上午，张逊联系了司远的经纪人，经纪人不同意，联系了司远本人，更是一口回绝。
后来，张逊又通过其他的关系查到些司远的事，他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谢总，有些关于司远的事。”
谢舟淡挑眉：“讲。”
张逊：“那个司远和苏氏集团有关系，他和苏尧是表兄弟关系。他是司家最小的孩子。”
司家，京北又一大世家，和谢家一样，上流圈的豪门，怪不得司远不为钱所动，因为他根本不缺钱。
“竟然是司家的人，”谢舟淡声道，“派人给我盯着他，要是他敢去骚扰乔橙，立马告诉我。”
张逊：“是。”
司远自从上次和乔橙见完面后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B市，之后好几天没回来。
谢舟的精力也全都投入到和陆氏集团的合作上，大公司合作比较繁琐，每个细节都要顾及到，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合作条款改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在四月中旬的时候签下合作意向书。
这场声势浩大的合作在京北上流圈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许多公司也纷纷递上意向书，想和谢氏合作。
晚上小聚的时候，言默提起合作的事，对谢舟说：“你和老陆合作了，下一个应该考虑我了吧。”
谢舟双腿交叠，淡声道：“有合适的项目当然没问题。”
言默说：“我们公司正在搞软件研发，回头把资料给你。”
“行。”谢舟端起酒杯慢饮一口。
周轩见他们一直说工作的事，打断：“行了，在公司谈工作，出来还谈工作，不烦吗，说点别的。”
“什么别的？”陆承说，“谈谈你养在外面的女人。”
周轩最近交了个女朋友，是个大学生，传媒大学的。
“说我干嘛，当然是说阿舟了。”周轩挑挑眉，“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天天去江园，我可不记得你在江园置业了，说说呗，去江园干什么？”
“江园？没记错的话，乔橙是住在江园吧。”言默问，“你和乔橙怎么样了？她理你了吗？”
这话说起来挺扎心的，不是理不理的问题，是乔橙根本不知道谢舟去了。
谢舟一般都是忙完工作后才去，一呆便是几个小时，凌晨才离开，他学乖了，没像之前那样非要乔橙做出什么反应。
他每次去都是悄悄去，从来不惊动乔橙。
天明的时候再回蓝苑，睡三四个小时后再起床去公司。
断断续续的，去了十来天。
暂时还没被乔橙发现。
“没有。”提到乔橙，谢舟完全没了方才的自信，眼睑半垂，轻晃酒杯，“她不知道我去。”
“怎么？你还是偷偷摸摸的呀。”陆承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你堂堂谢氏的总裁，能不能别这么低三下四的，乔橙不行，你就再换一个。”
又是这个问题，上次已经提过了，谢舟还是那个态度，“不换，就要她。”
“你要人家也得人家要你呀。”陆承轻叹，“人理你了吗。”
谢舟：“……”
眼见两人说着要吵起来了，周轩出来打圆场，“感情这事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行了阿承，别劝了，没用。”
争辩了几句，谢舟心情也不好了，没多久，他放下酒杯离开。好巧不巧，在门口看到了让他更厌烦的人。
贺绵绵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还敢来招惹他，主动走上前，“阿舟，好久不见。”
她脸上含着笑，似乎一点都没把谢舟把她送警局的事放心里，笑得还挺灿烂的。
“你这还是要走了吗？”她又说。
谢舟心情正不爽呢，谁都不想理，眼皮掀了掀，没说话作势要走。
贺绵绵拦住他，“别急着走啊，一起喝一杯。”
谢舟视线慢慢移过来，声音清冽道：“你很闲。”
贺绵绵也不恼，“我没什么恶意，我就是想介绍你认识下我的家人。”
说着，她侧身让开些，指着包间里那桌人说：“那些都是我的家人。”
谢舟淡扫了一眼，认出其中一个人，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些都是王家的人。
他打量着贺绵绵，眼神含着狐疑。
贺绵绵自动解惑，“你应该不知道，我是王家丢失的孩子，现在我回到王家了。”
贺家虽说不错，但和王家比起来可差的远了。
现在不一样了，她是王家的女儿，身价立马也不一样了。
这便是她敢于拦住谢舟的原因，她有王家撑腰，谢舟不敢再拿她怎么样。
当然，这只是她以为的。
在谢舟眼里，除了乔橙外，其他的女人不管是谁家的女儿都一样。
他冷声提醒，“我不管你再次出现的目的是什么，记住，不许招惹了乔橙。”
贺绵绵向来不是听话的主，以前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不让她招惹，她就偏偏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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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橙没想过再跟贺绵绵见面，这天她录制完歌曲，刚要上车，有人叫了她一声：“乔橙。”
她顿住，转过身，视线里女人穿着白色包臀裙款款走过来，她身上的这件裙子，乔橙见过一次。
就是两年前谢舟的生日宴，贺绵绵也是穿着这样的裙子出现的。
当然，她身上穿的肯定不是两年前的那件，不过她专门穿同款来膈应她，看来是又想作妖了。
大白天的，乔橙不想和讨厌的人讲话，她看了贺绵绵一眼后，转身拉开了车门，头刚探进些，后方传来声音。
“干嘛这么急着走，怕我啊？”
明晃晃的挑衅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乔橙也不是隐忍的脾气，她从车里出来，转身看向贺绵绵，怼人，“看来去了一趟警局，你也没学乖。”
贺绵绵轻笑，“你不提我都忘了那件事了。”
她身体朝前倾过来，贴着乔橙的脸说：“那里面环境挺不错，下次你也去看看。”
接着又说：“我会亲自把你送进去。”
方圆也听到了，她从车的另一侧走过来，“贺绵绵，你要干嘛。”
说着，挡在了她们中间，紧紧护着乔橙。
贺绵绵轻笑，“我能干嘛，我就是想告诉乔橙，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请她多多关照。”
起初乔橙并没有太懂贺绵绵的话，她怎么会和贺绵绵见面，等综艺录制那天，她看到贺绵绵作为素人出现时，便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来找她的茬的。
之后，但凡乔橙参加的活动，总能看到贺绵绵的身影。马昭也知道了这件事，把调查的结果告诉给了乔橙。
“这个贺绵绵，错，严格说，她现在叫王绵绵，她是王家走失多年的女儿，前段时间被王家认了回来。对了，王家你可能不知道，京北几大世家，王家也在其中，总之就是她一下子从普通人家的女儿变成了王家的千金大小姐，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嚣张的原因。”
“乔乔，你事业正在上升期，这样的人不用过多理会，她要是找你的麻烦，你告诉我，我会去解决，你记得不要跟她有正面冲突。”
乔橙从来没想过跟任何人有正面冲突，但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便不会发生的。
例如这个王绵绵，有事没事便会在乔橙跟前晃晃，说些冷嘲热讽的话。
乔橙第一次没和她计较，但她来劲了，乔橙问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绵绵：“干什么？我就是要找你的不痛快，你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你说呢。”回答王绵绵话的是另外一道声音，正巧谢舟来附近的分公司视察工作，听张逊说乔橙在这里录制节目便动用关系走了进来。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幕。
他大步走上前，站定在乔橙身侧，眼神先是在她身上兜转几圈，然后又落到王绵绵身上。
“王总知道你这么没规矩吗？”
王绵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给她撑腰的人生气，毕竟整个王家除了那个男人外，没人承认她的存在。
“阿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王绵绵走过来，“我只不过是和乔小姐开玩笑呢。”
“是吗？”谢舟眼皮慢抬，深邃凤眼里沁着寒光，“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玩笑话。”
王家是不差，但没人敢和谢家比，更没人敢招惹谢舟。
王绵绵脸皮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谢舟那样说了后她非但不生气，还当着乔橙的面邀请谢舟，“阿舟，晚上一起看电影吧？”
谢舟眸光再次落到了乔橙身上，心里有道声音传来，要是能让乔橙吃醋，是不是说明她也是在乎他的。
事实是，乔橙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被导演助理叫过去，继续录制了，至于谢舟要和王绵绵做什么，她是一点都不介意。
试探失败，谢舟的心一抽一抽的痛，心尖上像是坠着石头，扯动间命都要没了。
那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在胸口蔓延开，他以为他这么久没打扰她，她会给他个好脸色，会多少在意他一些。
但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彻彻底底把他排除在了心门之外，无论他怎么卑微乞求或者是做些什么，她都不会再打开那扇门。
她的世界，他好像真的进不去了。
谢舟今天除了视察工作外，还去医院拆了绷带，原本一点都不痛的手，因为乔橙的漠视再次痛起来。
其实他也不确定，到底是手在痛，还是心在痛，亦或者都痛。
张逊看着谢舟脸色变白，轻咳一声：“谢总，您后面还有会议，要不要先回公司？”
张逊是不忍谢舟在像望夫石一样，这都多少天了，白天工作，夜里当守门的，偏偏的人家一点情都不领，还用冷嘲热讽的语气怼人。
哎，他们老板真是太可怜了。
王绵绵眯着眼看了乔橙一会儿，又对谢舟说：“电影票我已经买好了，咱们——”
“滚。”谢舟睨着她，只说了这一个字。
王绵绵被骂，很没面子，跺了下脚，转身离开，走了一步，她停下，又转过身，“阿舟，乔橙不会再要你了，你死心吧。”
说完，王绵绵离开。
要想让谢舟死心，除非他死。
他忍着心痛去看乔橙，见她正在温柔的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突然连那个工作人员也嫉妒起来。
为什么她可以对所有人和颜悦色，偏偏对他不行。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但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他也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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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晚上没睡好，还是其他，回程途中谢舟竟然睡着了，还做个冗长的梦，梦里他好像把那五年重新走过了一遍。
他们的初识，他的追人，他的告白，还有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便没了耐心。
或许一开始就没有。
面对她，他给予最多的是冷漠是无视，她生病了，他即便知道，也没有探望，原因是他要工作。
她被人欺负了，他也只是淡淡的虚应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要她别惹事。
她一次次告诉他，她爸爸想见他，可他像是没听见一样，在约好的日子里一次次爽约。
他以为她会生气，会不高兴，可她却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你忙，是我的错。”
梦境再变，是她的生日，她想让他陪她一起去看电影，他淡声道：“没时间。”
后来那晚，他和陆承他们去喝酒了，喝到了凌晨才回来，生日蛋糕完好的放在茶几上，她蜷缩着身体睡着，听到动静，她睁开眼，见他喝了酒，她又起身去给他熬醒酒汤。
后来他把醒酒汤打翻，她什么也没说，蹲下，捡起地上的碎片。
梦境很乱，但每一帧都在告诉他，他有多么混蛋。
他强吻乔橙，他把她弄哭了……
忽然，谢舟从梦中惊醒，眼底猩红一片，手指攥的生疼，他缓缓张开，慢慢动了下，等疼痛过去后，他才彻底张开。
因为梦里那些事，他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拿出手机点进相册，他把乔橙的照片一张不落的看了一遍，随后给她拨去电话。
这个号码是新的，乔橙那没有记录，所以可以打通。
听筒里传来音乐的声音，片刻后，那端有人接起，“喂。”
是乔橙的声音。
谢舟唤了声：“橙橙。”
怕她会挂断，他急忙开口：“你别挂，我有话要讲。”
“讲什么。”乔橙说，“我很忙，你快说。”
“蓝苑还有你留下的一些东西，你要不要拿走。”
“不需要扔了吧。”
“都是很贵重的。”谢舟说，“不能扔。”
“那你自己处理吧。”乔橙就是不松口去蓝苑拿，意思就是拒绝和谢舟见面。
“不如这样，你要是没空的话我给你送过去。”谢舟想，她不来没关系，他去就好了。
“谢舟，你到底想干什么。”乔橙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呆在我家门外。”
这事乔橙原本不想说的，毕竟没遇上，她就当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监控是用来做什么的。”
既然说开了乔橙也没什么好隐藏的，“谢舟，你是不是有病。”
谢舟神情一顿，喉结滚了滚，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我只是太想你了。”
“你答应过我，没有我的允许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乔橙质问，“你忘了？”
“没忘。”谢舟眼睑慢慢垂下，“正是因为没忘，我才悄悄去的，没让你看见。”
时间静止，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谢舟还在试图说些什么，让乔橙能不那么生气。
“我答应你的事都记得。”
“可我真是没忍住。”
“我每次去都没有弄出声音。”
“我也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
“我没想着要打扰你。”
话音刚落，乔橙开了口，“可你已经打扰到我了。”
谢舟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乔橙那边有人在叫她，方圆走过来，比划了一下。
乔橙点点头，方圆转身离开。
乔橙抿抿唇，犹豫片刻，对着听筒那端的男人说道：
“谢舟，我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