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這裏訂西裝和旗袍的價格一直不低,所以想給周妤打個折,不過周妤沒要。
除了給顧野訂西裝以外,她還給奶奶訂了幾套老年人穿的衣服,對於奶奶衣服的尺碼周妤可以說是信手拈來了。
她平時給自己或者悅悅買衣服的時候都會給奶奶買,顧奶奶年紀大了,但是還是很愛收拾自己的,周妤也喜歡看見奶奶這麽有活力的樣子,所以樂得為奶奶花錢。
江燕看周妤隻願意原價買,心裏就尋思著給悅悅做幾身衣服和小玩偶了。
訂完了衣服,周妤就又帶著顧野和悅悅去商場逛了一圈,她先買了一個大行李箱,然後東西都往行李箱裏麵放。
生活用品和衣服褲子鞋子她都一頓買,行李箱裝不下了她就往悅悅的嬰兒車裏麵放,放著那小家夥隻要爸爸抱著。
顧野最後不得不出言阻止:“老婆,我就是去那裏上班,又不是搬家,不用買這麽多東西。”
周妤白了顧野一眼,“你一周至少要在那裏住五天,不住的舒服點怎麽行?那裏已經相當於你第二個家了。”
然後又往嬰兒車裏放了一打純棉**,最後覺得不對,拿起來看了眼尺碼,趕緊和銷售員說:“這個中碼不行,你得給我拿個大碼的。”
銷售員看了顧野一眼,看著周妤的眼神露出了曖昧的笑容,“行,我這就給你換!我還覺著你老公雖然高大但是人看著不胖所以就給了中碼呢!”
經曆了江燕,周妤已經對這些事情麵不改色了,她笑了兩聲,沒搭話。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不是男人才愛開h腔,結了婚的女人也喜歡說點帶顏色的,她雖然不會跟著一起說,但是也不到反感的地步,隻要不是讓她聽著心裏不舒服的她都笑笑就完事了。
人嘛,都是有七情六欲的。
買好東西,本來想直接下去的,但是周妤看了眼電梯上麵標著的每樓層的內容,手往最上麵那個一指:“我們去吃個西餐吧。”
周妤做的主,顧野當然是沒有意見的,小兩口帶著孩子和東西就到了最頂樓。
這間西餐廳八十年代就開業了,據說是廣市最豪華最有格調的餐廳。
不過進來打量了一圈之後,周妤發現格調確實是有格調,吃飯的時候還有人在上麵彈鋼琴,隻是餐廳看著年歲確實不小了,好像沒怎麽翻修過似的,很有歲月的痕跡。
隻是在裏麵站了一會兒之後周妤又覺得歲月的痕跡沒有什麽不好的,待在這樣複古的環境裏麵人的心情都安寧了許多。
“東西能寄存嗎?”周妤問。
前台的姑娘微笑著說:“當然可以,我幫您放在前麵吧,您等會要記得拿哦。”
她的語氣柔和,人也長得溫溫柔柔的,麵對著這樣的人周妤也不免把語調又降低了幾分:“謝謝。”
這段時間見慣了雷厲風行的老婆,顧野看著這樣的媳婦忍不住笑出了聲,悅悅也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周妤。
周妤被這一大一小搞得尷尬極了,冷哼一聲,走在了前麵。
顧野趕緊抱著孩子跟了過去。
菜單上麵的價格自然是令人訝然的,不過好歹是做了老板了,周妤還是麵不紅心不跳地點了單。
她點完之後把菜單遞給顧野看,顧野隻加了一杯咖啡。
周妤憋著笑又把菜單拿了過來,又加了幾個小吃菜算完。
服務生一走周妤就調笑著問:“又不好意思了?”
這段時間顧野總是有點這樣,自從上次他說了要先籌錢開廠沒法把錢先拿回家之後好像整個人都少了點底氣似的。
其實顧野也不是完全沒有給家裏拿錢,廢品站還是有些收入的,保姆錢和家裏的水電完全夠了。
隻是他總覺得自己給得不夠,也鬱悶自己不能在周妤裝修的時候幫上忙,還讓周妤貸了款。
顧野抱著孩子跟個小媳婦似的,輕聲嘟囔:“太貴了,而且一會兒多了吃不完。”
“咱們第一次約會嘛,我都想嚐嚐,以後你掙了大錢你帶我去更好的好不好?”周妤笑著撒嬌。
顧野抿了抿唇,眼眸一低,看向了一直在抓他衣領的小女兒,“好。”
周妤看著顧野這樣子也覺得心疼,顧野別的地方不講究什麽麵子,但是在經濟這一塊卻很容易覺得自己虧欠了家裏。
她也安慰過幾次,隻是源頭不解決總是是沒什麽用的,顧野的家庭責任感很重,而且這一塊的大男子主義讓他覺得自己就該為家庭背負起經濟需求。
所以麵對這樣的現狀,他連在家好好休息都休息得不安穩。
她一點都不會覺得顧野這樣的小情緒很煩人很矯情,相反的,周妤覺得如果在家裏的那個人是她她也會不安。不是她覺得顧野會嫌棄自己,就是會有一種對於無法一起承擔的無力感。
但是她也一點都不否認大部分家庭就是這樣運行的,一個掙錢一個管家,她也看得到有幾對這樣的家庭也能生活得很幸福。
人各有自己對幸福的定義,能堅守在後方的人也是很偉大的,隻是周妤知道自己和顧野都是做不到這樣的。
也正因為如此,周妤才從沒有想過讓他做個家庭主夫,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兩人一起好好經營這個店,或者就讓顧野主內。
但是開飯店不是顧野的興趣愛好所在,讓他這樣一個對外界充滿野心的人在家主內對他來說也很殘忍。
在這一點上周妤覺得人人平等,家裏的事情她也不計較什麽完全平等或者個人得失。
誰時間多一些就多管一點,這半年來是顧野照顧家裏比較多,顧野在外麵打拚的時候她當然也會兼顧好家庭。
夫妻不是什麽工作夥伴,太計較的人不會幸福。
隻是周妤從來不敢和別的女人這麽說。
像是顧野這樣的男人必定是少數的,這個世界上多的是好吃懶做的丈夫,多的是覺得家事理所當然是女人該管的丈夫,多的是掙了一點錢就把自己當成家裏的天的丈夫。
她們不該計較嗎?她們太應該計較了!
然而就這樣過了幾十年,男人反而還要覺的家裏的女人是個黃臉婆,是個怨婦,是個拖累。
歲月和苦難蹉跎人,這些男人還記能得自己年輕時娶回來的姑娘那單純美麗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