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九州

第63章 验证 独家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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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裴璟本想陪傅归荑一同去西厢房察看,谁曾想在用早膳时赵清匆匆跑过来告诉他睿王死了。

裴璟眉头微皱,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死。

眼看着新年将至, 真是晦气。

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原本他的计划是过年后让睿王病逝, 现在不过提前了。

“你有事忙你的。”傅归荑见裴璟左右为难, 替他决定。

裴璟道:“不如你等我回来再去。睿王到底是皇亲, 面子上我还是要走一趟的。”

傅归荑有点不耐烦:“我只是去逛一圈,你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么, 那里是东宫的地盘,难道你害怕有人掳了我去?”

裴璟还是没有直接答应。

傅归荑扔了筷子,冷笑道:“怎么, 难道你是怕我自己跑?”

裴璟诧异望着她:“你今天气性这么大?”

傅归荑抿唇不语。

她原就想独自过去,无奈没有正当理由甩开裴璟, 谁知道早上发生这件事, 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机不可失,她这才着急了些。

旁边素霖见两人气氛变得紧张, 连忙打上圆场。

“想是贵人小日子快到了, 难免有些烦躁。”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最怕主子们有龃龉。贵人还好, 顶多是不爱说话,冷漠地拒人千里之外。但若是太子殿下心情不好,谁敢犯错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尤其近日两人关系相处越来越融洽,太子殿下相较于以往变得格外宽容, 他们也不必像往常那样战战兢兢过日子。

有时候宫人们偶尔犯了个不大不小的的错误,只要在贵人面前, 太子殿下总是高高举起, 轻轻放下。若是能得她一句求情的话, 免了罪也不是件难事。

可想而知,东宫阖宫上下都把傅归荑当活菩萨供着,对她自然事事尽心,没有一个人希望她与太子殿下起冲突。

裴璟果真没再往下问,注意力被转移到她的身体上,嘱咐众人要好好照顾她,若有闪失严惩不贷。

“好了,你想自己去便自己去罢,但不能呆太久,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裴璟使了个眼色给赵清,示意他再去仔细检查几遍。

傅归荑收了冷脸,淡淡点头。

裴璟拿起她扔的筷子,轻轻放在她手里,劝她:“再吃点,你每日吃得比麻雀还少。”

傅归荑垂眸,主动夹起一个拇指大小的包子放到裴璟碗里。

裴璟轻笑了声,得寸进尺道:“你怎么不直接放进我嘴里。”

傅归荑自己夹了个正准备吃下去,闻言停在嘴边,冷嗤了句:“爱吃不吃。”

说罢,张口咬下外酥里嫩,肉多汁鲜的拇指生煎。

裴璟瞧她的耳根子染上一层薄红,知道她是害羞,便不再逗她,省得又把人惹生气,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扬起嘴角,吃下她为自己夹的包子。

心里暗喜,这还是她第一次替自己布菜,转念一想又感叹,这一路走来实在是不容易。

傅归荑从害怕他,抗拒他,忍耐他到如今愿意主动靠近他,裴璟实在是耗费太多心力,他甚至觉得攻打北蛮也不过如此。

傅归荑的心防堪比最顽固的岩山,起初他想用火炮一股脑将她炸开,后来发现她内部中空,强行破入会导致她从内部坍塌,整个人崩溃。

她所有的坚强韧性都用来伪装她那颗自责脆弱的心。

好在他及时发现问题,亡羊补牢,才能换来今天傅归荑朝他迈出的小小一步。

裴璟此刻的欣喜如同打了场大胜仗。

“太子殿下,”赵清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等会咱们要去睿王府吊唁。”

裴璟闻言,掩面假咳一声,上扬的嘴角改为抿紧,强行收敛脸上的笑意。

可双眸中的喜悦怎么也压不住,好在同来吊唁的大臣们不敢直视裴璟,否则十有八九都以为是他弄死的。

裴璟忽然问:“对了,发生这么大的事秦平归也没来,他去哪里了?”

赵清躬身答:“秦大人已去调查睿王的真正死因。”

另一厢,傅归荑走到被烧毁的西厢房里。

素霖想跟进去,被她阻止。

她独自一人走进满目疮痍,四处焦黑的房间,第一时间看向存放骨灰,不,是石灰的架子,那里空空如也,瓷罐砸落在地,里面的东西早已被烧成黑乎乎一片。

傅归荑蹲下,用手捻了一撮放在眼下。

用石灰代替骨灰,亏裴璟想得出。

她早知道裴璟是个不敬鬼神的,却没想到他连骨灰也敢替换。

心里生气又无奈,然而转念一想他出发点也是好意,自己打了他两巴掌也算出了气。

他被打后居然能当做无事发生,甚至笑脸相迎,傅归荑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

换做是她,恐怕也很难忍下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落自己的面子,更何况裴璟是天潢贵胄,是万人之上的储君。

傅归荑拍拍手起身,环视四周开始找东西。

秦平归到底为什么引自己来这里,而且还用那样隐晦的提示,仿佛是故意瞒着裴璟似的。

傅归荑额头轻蹙,这屋里早就被裴璟里里外外检查过无数遍,若真有异常定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到底想给自己看什么?

她心里一头雾水,秦平归不是裴璟的心腹么,而且他怎么知道这首童谣的?

傅归荑心口一窒,有个不切实际的妄想。

秦平归知道傅归宜在哪里!

他不告诉裴璟反而告诉她,说明他也不想让裴璟知道傅归宜究竟是谁?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睁大眼睛寸寸逡巡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贵人,一炷香的时间要到了,太子殿下马上回宫。”

素霖在外面提示她。

傅归荑闭上眼,逼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有哪里被她忽略了。

“风吹倒屋里的烛台,大概是没关好窗。”

窗!

傅归荑目光迅速转向屋内的窗户,发现果然是开着的。

在屋子被烧前,她确定自己关好窗才离开,这个窗户只有可能是其他人打开的。

她迅速走到窗边,没有发现异常,忽然有风刮过,她定睛一看,发现在窗框上有根透明的鱼线。

傅归荑顺着线往上提,线的末尾吊了个重物。

当她看清是什么东西时,瞳孔微震。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放在镇南王府的房间里。

“见过太子殿下。”

傅归荑听见外面的唱喏声,手忙脚乱地重新扔下去。

东西不能留在身上,裴璟一定会发现。

呼吸之间,裴璟踏入屋里时,傅归荑正好关上窗。

“看完了么?”裴璟负手而立,眼神凌厉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件东西。

“看完了。”傅归荑目光如常地直视裴璟的脸,心里紧张得不行,手学着他背在身后,五指微蜷。

“那走罢。”裴璟走过来拉傅归荑的手,恰好抓的是她握拳的那只。

她顺从地张开,然而还是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裴璟脚步一顿,侧目而视,冷冽的目光刺在她的侧脸上,傅归荑呼吸停滞,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都跟你说了没什么好看的,瞧你的手都在抖,也不多穿件衣服。”他右手一挥,身上的大氅落在傅归荑的肩膀上,将人拢在怀里。

大氅带起一阵风,吹乱傅归荑额前的碎发,她却不觉得冷,裴璟炙热的体温笼罩她全身。随手撩至耳后,仰头往上看,刚好对上裴璟亮如星子的眼。

“我们走。”裴璟一手揽住她的肩头与自己贴近,一手握住她冰冷的五指替她暖着。

傅归荑垂眸轻嗯一声。

入夜,秦平归偷偷潜入东宫,费了点功夫才顺利靠近西厢房。

怪他当初排布巡防时考虑得太周全,自己要悄无声息闯进来也是困难重重。

他收回手串,又看了眼关上的窗,低头抿唇一笑。

她来过了,不但发现自己放的东西,还非常聪明地没有拿走。

裴璟心细如发,对待傅归荑更是慎之又慎。他表面上看似放宽了对她的限制,实际上连她每日读了几页书,射了几支箭都了若指掌。

秦平归与裴璟相依为伴十年之久,对他的洞察秋毫,精明机敏有着深刻的认识,北蛮在三年之内被他覆灭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要给裴璟抓住一点线索,他必能顺藤摸瓜窥探全貌。

他想要平安带走傅归荑,光靠他一个人很难办到,幸好他妹妹冰雪聪明。

“你从前在北蛮皇宫,是什么样的?”

傅归荑趴在裴璟胸膛上平复呼吸,嗓音软中带哑,清冷的声线染上闷腔,听得身下人一阵酥麻,忍不住再与她共赴极乐。

然而裴璟知道若自己太放肆,第二日少不得又要被她冷脸相待,一连几日都不得她的好脸,更不要说做别的什么事。

他按捺住自己燥热的心,抬手替她拢了拢倾泄在后背的青丝,随意回她:“就一天天熬。”

裴璟不是个喜欢把苦难说出来的人,他不回避自己经历的痛苦,却也不会将它变成炫耀的勋章。

对他来说,朝前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过去始终是过去,当下和未来才是他能把握的。

从前他无权无势,任人欺凌,如今他大权在握,他不仅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还手握千千万万人的命运。

裴璟屈指顺着瘦弱的脊骨往下滑,引得怀中人难耐地颤了颤身子,连同他的心也颤抖起来,呼吸渐渐粗重。

心一横,双臂抱住她顺势翻了个身,额头相抵,他忍不住对准蠕动的红唇再度吻了下去。

裴璟在心里算了笔账,她小日子马上到了,届时自己又要过只能看得见却吃不到的日子,不如将后面的份额提前支取。

事毕,傅归荑已然累极,但她强撑着清醒问他方才的问题。

裴璟抬手抚上她潮红滚烫的面颊,喑哑道:“怎么忽然对我以前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傅归荑抬起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颈窝蹭了蹭,闭上眸有气无力道:“我想了解你的过去,你不想说,当我没问。”

裴璟半眯的眼眸倏地张大,傅归荑清浅的鼻息打在他的皮肤上,顺着血液暖着他的心。

这一瞬间,裴璟为傅归荑突如其来的关心而感动。

是一种比身体上的欢愉更让他心动不止的情愫。

他的手移到她的发顶,抚了抚满头细密柔顺的发,低下头轻啄她的额角,低声柔缓地细细道来。

裴璟平铺直叙地诉说着让他永生铭记的十年。

声线低沉,没有喜怒,像在说一个很长很长的,别人的故事。

裴璟说着说着,感觉到颈窝有微热的水滴落在自己的锁骨上,他情不自禁抖了下,反应过来是什么后赶忙去安慰傅归荑。

“我不说了,你别哭。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北蛮已成历史,我好好在你旁边。”

他想挖开傅归荑的脸,然而她的手死死缚住自己的脖颈,身体抽搐着,差点勒死他。

裴璟无奈地随她去,手放在她后背上轻拍,替她顺气。

等怀里人终于平静下来,他听见傅归荑用哭腔嘶哑道:“你背上的伤,是在北蛮皇宫里……”

裴璟无声一笑,岔开话题:“也不全是,战场刀剑无眼,也要受伤的。”

傅归荑沉默片刻,问他:“你说自己被关在殿里,还被火烧的事,是几岁的事情。”

裴璟想了想,道:“大概是十五岁,当时秦平归才九岁。若不是他忽然醒来替我打开门,恐怕我早就埋骨他乡。他为了救我,被一根柱子砸中,烧毁了容貌,后背也全是伤。”

傅归荑身体一僵,九岁。

九岁那年她忽然发热三天三夜,夜里身体像被架在火上炙烤,她差点以为自己熬不过去。

原来真的是他。

她拿到手串的瞬间就猜到秦平归很有可能就是……就是她哥哥。

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直接与自己相认,反倒用如此迂回的方式告诉自己。

以裴璟对他的倚重,必然不会对他做什么事。

他为什么不想让裴璟认出他是傅归宜。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傅归荑下意识顺着他的想法遮掩自己的震惊和喜悦。

傅归荑放开搂住裴璟的手,转身抹掉自己的眼泪。

原来她的哥哥不是没有来找她,是失去了记忆。

傅归荑回想起遇见秦平归的点点滴滴,泪流得更加汹涌。

两人明明离得那么近,她却没能认出他来。

哥哥会不会怪她。

裴璟怀里一空,心也跟着空了起来。

“你听完就翻脸不认人了?”他嘴里不满道,把人强硬翻过来,但见傅归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裴璟神色瞬间变成怜惜心疼,低哄她道:“别哭别哭,其实我没有外面传的那样苦,在第三年我就开始……”

裴璟急急告诉她自己是如何联合秦平归离间北蛮皇子,让他们互相残杀,又是如何挑拨大臣之间的内斗,使得北蛮陷入内乱。

傅归荑已然累极,但仍然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在裴璟的描述中好像参与他们两个人不足为外人道的十年。

“一切都过去了。”裴璟满目柔情凝视着傅归荑,温声道:“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的现在。”

傅归荑浅笑地主动抱住裴璟,心里默默对他说谢谢。

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救下哥哥,或许今日他们兄妹再无相见之日。

仅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便能窥见当年的情况有多凶险,若不是裴璟一次次护着哥哥,毫无自保之力的傅归宜怎么可能活着走出北蛮皇宫。

他才七岁,人还失忆,哥哥该有多无助。

念及此,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傅归荑主动投怀送抱令裴璟惊讶,她的感情向来淡薄无声,这样浓烈像一团炙火的情绪极其罕见。

虽然她在哭,裴璟心疼有之,然而欣喜更甚之。

次日裴璟醒来的时候,傅归荑还在睡。

他低头落下一吻,小心下榻,眼眸带笑往外走,任谁都能看出他今日的好心情。

“什么事这么高兴?”秦平归下巴微扬,睫毛轻垂。

这是一个很不高兴,甚至有些鄙夷的表情,但此刻的裴璟完全沉浸在愉悦中,忽略了秦平归的不同寻常。

“没事。”裴璟克制住笑,他没有把床笫之间的事情拿出来当谈资的兴趣。

秦平归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内心冷哼除了他妹妹,还会有谁能轻易牵动裴璟的心绪。

从前他觉得傅归荑看不上裴璟有几分有眼不识珠,如今只觉得眼前这混账玩意怎么都配不上她。

“睿王的死因查到了么?”裴璟问他。

“查到了,是他府里伺候的人,眼看没什么指望便开始怠慢他,不小心喝水呛死的。”

裴璟没什么感情哦了声。

“对了,你昨天说要重新更换巡逻和暗哨的位置。”裴璟根本不关心睿王,转而问他:“不是三个月前才换过一次?”

如今天下大定,北蛮余孽全数伏诛,睿王一党完全倾覆,还需要调整这么勤快?

秦平归淡淡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裴璟以为他是被之前的刺杀弄怕了,这种小事便随他去。

“你还有事?”裴璟处理完一份公务,发现秦平归还坐在旁边,悠闲喝茶。

“我们好久没有切磋了,不如今日比试一下。”秦平归放下茶盏,眼神殷切。

“怎么想起这个来了?”裴璟疑惑看向他。

“怕你累于国事,疏于锻炼,小心身体弄垮了。”

秦平归不给裴璟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往校场走。

“你下手是真狠。”裴璟捂住腹部,眉头紧拧,面色不善地看向对面趾高气扬的黑衣男人。

秦平归左右手交替握腕,像是还没打够似的,叹息道:“你的拳脚功夫退步很多,已经打不过我了。”

裴璟脸色铁青,用力一挥袖,转身就走。

秦平归冷眼看他消失的背影,心道这下总该能消停两天了。

他得快点找个机会跟傅归荑私下见面。

秦平归不想让她再受半点委屈,无论是她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傅归荑见裴璟回到寝殿的时候脸色不愉,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可能把被人打得还不了手的事告诉她,故作平淡地说了句没事。

傅归荑以为是又有官员办砸了差事,惹他生气,便不再多问。

裴璟在沐浴时发现自己的胸口,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尤其是后腰,一动就疼,想必是伤了经脉。

他出来的时候傅归荑一眼看出裴璟的伤,被他含糊了过去。

既然裴璟不愿意说,她也不是多嘴之人,耐心替他擦了药酒,不过他只露出前面的胸口,后背捂得死死的。

柔软细滑的手在裴璟的胸口来回摩挲,擦出微热,继而变成难忍的燥热。

他擒住傅归荑的手腕,哑声道:“我自己来。”

裴璟暗恨秦平归下手太重。最初被打的地方只是隐痛,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得酸软无力,最后发现自己行走坐卧没问题,但是想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力不从心。

余光瞄了眼傅归荑担忧的目光,他心口熨帖,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亲昵一番,然而现实是他只能躺在**仰面望天。

裴璟憋着暗火,咬住后槽牙痛骂秦平归没事找事。

“阿嚏——”

秦平归打了个喷嚏,抽出手帕擦了擦。

“头,你没事吧。”

秦平归嘴里叼着根枯草,冷睨他一眼,不近人情道:“别废话,叫你调整的名单都弄好了吗?”

“弄好了。”下属狗腿问他:“为什么要调整,我觉得头儿你之前的排布简直天衣无缝,一只鸟飞过来都得下来盖个爪印。”

秦平归吐出枯草,冷冷道:“你照做就是,哪那么多话。”

背过身的瞬间,他唇边的笑意一闪而逝。

天衣无缝?

他要活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

自从知道秦平归是哥哥后,傅归荑每一天每一刻都想立马见到他。

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问他有没有怪自己没认出他?

然而事实上因为他是外男,即便进了东宫也不能随意踏足后院寝殿,更不要说找机会与她私下见面。

裴璟在东宫拥有绝对控制权,哪怕是他最看重的心腹在东宫的一举一动也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哥哥不想让裴璟发现他们的关系。

他一定也在想办法避开裴璟的视线制造与自己见面的机会。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还没回来用晚膳?”傅归荑瞧着天色已暗,早过了用膳的时辰还不见裴璟的踪影。

素霖引着赵清进来,赵清躬身道歉:“太子殿下今日与秦大人有要事相商,恐怕还要忙上一两个时辰,殿下请您先用,不必等他。”

傅归荑闻言眼眸一凛,淡淡道:“再忙也要吃饭。素霖,你去叫膳房多准备几道食物,等会我送过去,正好与殿下一起用。”

素霖和赵清面面相觑,他们心里高兴傅归荑惦记殿下,但又怕饿着人被责罚。

“去吧,我中午用得多,还不饿。”

素霖一想确实如此,躬身退下去安排了。

赵清听后高兴地咧开嘴,“那奴才去回禀太子殿下。”

说完跑得比耗子还快。

傅归荑手里转动着茶盏,祈祷哥哥一定要留下来吃饭。

裴璟接到消息后自然是高兴的。

“那我走了,你们吃。”秦平归拿起短刀往外走,手顺势摸了把自己的腹部。

裴璟注意到后出言留他。

秦平归有些为难:“不太好吧。”

裴璟冷笑:“你要是识相,等会你吃完赶紧走人。”

秦平归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傅归荑来之前做足了心里准备,但在见到秦平归的那一刻,视线还是没忍住盯在他脸上。

眼眶微胀,热意上涌。

作者有话说:

裴璟:老婆心疼我,为我哭得这么厉害,好感动,她一定爱死我了。

傅归荑:哥哥受苦了,以后要好后补偿他。

傅归宜:打你一顿都不够。

很好,终于到我爱的修罗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