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迎春是帶著感冒的兒子白雲瑞去衛生院打針的,沒想到回來的途中碰到了跟路遠在那說笑的白竹。
江迎春知道路遠是白竹的多個相親對象之一,當初白竹沒看上路遠,白家也就把這一篇給翻過去了。
白竹長得漂亮,而且家裏條件也可以,她在婚戀市場上算是敲翹楚。
一個女孩子家庭條件還可以,加上長得漂亮,年歲也不大,不管什麽年代那都是不缺追求者的。
如今白竹考上大學,而且還是他們咩縣的狀元,山大的錄取通知書都拿到了,白家人就更不愁她嫁不掉了,相反生怕白竹這會兒在外麵跟誰家那小誰有情況。
路遠是本地派出所的名人公安了,他不光年輕,個頭高,長得也不差。
如果白竹沒有考上大學的話,江迎春覺得這廝跟自家小姑子也算般配。
如今白竹跟過去不同了,江迎春可不希望小妮子頭腦一熱,選個鄉鎮小公安嫁了。
白竹的未來好了,他們白家人才能沾光啊。
江迎春直接無視路遠,自顧自的跟白竹說著話。
被江迎春一打岔,白竹也就不好跟路遠說到底要不要一起吃飯了,她忙伸手把江迎春懷裏的小侄子抱過來。
“嫂子,瑞瑞沒事兒了吧?”白竹關切的問。
江迎春說:“已經不燒了,大夫說回家吃點兒藥就行了。竹子,你抱著瑞瑞,我幫你推著自行車咱們快點兒家去吧。”
白竹雖然很想跟路遠說點什麽,但當著嫂子的麵兒她不好說,然後就抱著小侄子跟著江迎春慢慢的走遠了。
路遠就這麽捏呆呆的站在那裏目送白竹漸漸消失在視線當中。
江迎春所在工廠已經放假了,她跟丈夫孩子就從縣城回到鎮上生活。
白家在鎮上有一處大院子,平常白竹跟父母住在單位發的小房子裏。
逢年過節家人一多,他們就會住在自家的的大房子裏頭。
到了家,江迎春把兒子安置好,然後就到了白竹的房間。
江迎春怕白竹冷,過來的時候就拿過來一個炭火盆。
“竹子,你和那個路公安是咋回事啊?”江迎春直截了當的問。
白竹一臉無所謂的說:“我倆是朋友啊,咋了?”
聽到朋友兩個字江迎春瞬間敏感起來:“你倆是朋友?當初相親的時候你不是嫌他把你晾了一兩個小時直接拒絕他了嗎?咋你倆又處上朋友了?爹娘知道嗎?”
看著大嫂因為自己和路遠的事如此緊張兮兮,白竹撲哧一聲笑了:“我倆沒處朋友啊,就是簡單的朋友關係而已。路遠跟月月的對象秦天佑是穿一條褲子都嫌肥的哥們兒,我跟路遠因為那兩口子的關係慢慢兒熟悉起來,然後成了朋友。”
江迎春拉著白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竹子,男女之間壓根兒就沒有什麽友誼。你啊就是太單純了,我從路遠看你的眼神兒就知道他惦記你呢。男人是很現實的,他們隻要對一個女孩子和顏悅色,甚至是關懷備至那就是有所圖的。你跟路遠最好少來往,如果你沒有考上大學的話,你們倆如果真的能修成正果那也不是不行,但是——”
但是後麵的話江迎春沒說,她相信白竹能明白。
江迎春剛嫁過來的時候看到公婆,丈夫還有小叔子把白竹當心肝寶貝兒疼,她心裏頭是很不平衡的。
江迎春生在一個兄弟姊妹多的普通工人家庭,她剛好在當中間兒屬於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那種。
嫁到白家看到小姑子受寵,江迎春的不平衡也能理解。
姑嫂倆相處的時間長了慢慢兒的就處出了感情來,白竹性格單純,嘴巴也甜,人也長得漂亮,最主要的是她不多事兒,當嫂子的想討厭她都難。
看到白竹越來越漂亮,將來不管能不能去縣城工作以她的模樣都能嫁個好的,江迎春對這個有些嬌的小姑子也就越來越關心了。
如今白竹考上了大學,還是他們咩縣的狀元,江迎春可沒少被同事啊,親戚朋友們羨慕呢。
你小姑子有大出息了,將來你們肯定能沾光啊。
姑嫂關係其實比婆媳關係更複雜,更容易爆發矛盾。
大部分的嫂子都跟江迎春一個德行,小姑子沒能耐的時候她們恨不得把人踩著泥裏,小姑子有本事了她們都變成讓人如沐春風的所謂好嫂子了。
如果說沒考大學之前江迎春對白竹的關心隻有三四成的話,如今她對白竹的關心至少有八成半。
正因為太關心白竹了,江迎春才越發的害怕她感情用事,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犯糊塗。
白竹麵對嫂子的苦口婆心,她很是無奈:“嫂子,我和路遠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江迎春看出了白竹的不耐煩,但她還是繼續的在這裏耳提麵命:“竹子,你可是山大的大學生啊,你又長得漂亮,娘家也沒啥負擔,將來你肯定能嫁給省城那邊的高幹子弟,你可千萬別犯傻,路遠那個小公安給你提鞋都不配。”
“嫂子,你別囉嗦這些有的沒的了,我現在還小呢,我不光要上大學,我還有讀研究生呢,我才不要那麽早嫁人。”白竹恨不得拿掃把把江迎春給轟出去。
兩天後,路遠休班兒,他陪著秦天佑去北鄰公社找黃老六的家人。
路遠特意弄了一輛摩托車載著秦天佑去了北鄰公社。
從鎮上到北鄰公社將近五十多公裏,冬天的天短,一個來回等二人回到鎮上的時候紅日西墜了。
“老秦啊,天兒不早了,咱們去飯店吃一頓,然後我送你家去。”路遠朝已經凍僵的手哈了幾口氣。
這次北鄰之行沒啥特別的收獲,秦天佑的心情有些懊喪,不過飯肯定是要吃的。
旋即,倆人就到了鎮上最大的國營飯店吃飯。
倆人都要凍透了,進了飯店路遠就要了個火盆。
別人肯定沒這個待遇,路遠和秦天佑算是這兒的老熟人了,國營飯店的經理直接給上了個大火盆。
“老秦啊,你家還有新鮮的菜嗎?”國營飯店的孫經理把火盆放下並沒有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