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馬車行駛在古道上,路途顛簸,遠處青山秀麗,偶有炊煙嫋嫋。
駕車的是個麵容憨實的車夫,車內隱隱傳來啼哭聲。
“哭完了?給,潤潤口。”隨手推過去一隻杯子,西禾手撐著腦袋,目光不離桌上話本。
“小姐!”小丫頭紅著鼻頭又想哭了。
她就不明白怎麽出了符家,小姐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也不哭哭啼啼了,現在還敢孤身去邊城!
邊城啊,嗚嗚。
她才十三,還沒成婚呢。
小梅越想越傷心,一時間悲從中來,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西禾:……
她放下書,語重心長道:“不要這麽沮喪嘛,你看看外麵的青山綠水。這大好風光,若是在京城那片小院,你能看到?小荷她們不知道多羨慕你有這個際遇呢。”
“可是,”小丫鬟癟癟嘴,“我不想看什麽風景,我隻想安安穩穩的。”
若是命沒了,還談什麽看風景。
西禾:……這丫頭屬牛的?那麽強?
小丫鬟爬過來,淚眼汪汪地扯著西禾的裙擺:“小姐,咱們回去吧好不好?邊城那麽亂,會死人的。”
“您不是最喜歡參加宴會了麽?咱們回京城參加宴會吧。”
啪——
書重重拍在桌上的聲音響起,越說越順嘴的小丫鬟嚇了一跳,看向手放在桌子上的西禾。
粉麵含霜的小姐,正麵無表情地看自己,小丫鬟心一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磕磕絆絆道:“去,去吧,小姐想去哪就去哪,小梅陪著您。”
內裏卻滿是淒苦,吾命休矣。
白天趕路,夜裏修整,一路上走走停停,初時她們還能遇到裝修華麗的馬車,離邊城越近,路上車輛來往行人越來越少,穿著打扮越發枯槁。
路兩邊茂盛的秋意也變成了略帶寒酷的凜冽樹木。
這日晌午,他們在一處樹林停下暫作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