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用九旒冕,玄表朱裏,貫五色玉珠九顆。
九顆玉珠是沈千聿從段宜亭府中翻出,而這太子所用的九旒冕同冕服,亦是他讓東廠之人尋宮中尚服偷偷所製。
沈千聿看著宮女手中端來的玄色冕服,淡淡勾唇。
“奴婢給殿下更衣。”
宮女幫他將素紗中單以及蔽膝換上,係好素表朱裏的大帶,又把玉佩、大綬以及玉圭一一佩戴妥當,這才恭敬退下。
看著銅鏡中穿著太子冕服的自己,沈千聿勾唇一笑,走出東宮。
文惠帝果真如他猜測般毫無動靜,不知是無顏麵對他這個為質十二載的太子,還是根本不屑於見他。
無論如何,這倒是讓沈千聿時間充裕幾分。
隻是他無意再等下去,待聽聞那四顆明珠快馬加鞭送入上京,他便決定先行入朝。
沈千聿出現的時候,鴻臚寺官員正在奏報入京謝恩之人,他甫一出現,文武百官連同坐在禦座之上的文惠帝,皆露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他們雖不認得太子,但他們認得沈千聿身上的那套太子冕服。
這幾日東宮之名頻頻出現在眾人耳中,隻是所有人都隔岸觀火,等那先行出手的出頭鳥探探風向之時,太子竟自己出現了。
乾清門前鴉雀無聲,無一人先行開口,所有人都不知眼下是個什麽境況。
有那消息不算靈通的,還在琢磨這癱太子怎得突然跳了出來,實在匪夷所思。
沈千聿卻是一臉肅沉走至文惠帝麵前,叩頭至地。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文惠帝眸子微眯,片刻後才淡淡說了句平身。
沈千聿起身,看著禦座之上的文惠帝忽而大聲道:“兒臣可全身而退,多仰仗父皇多年的暗中相護,如今終幸不辱命,帶回南慶秘辛。”
他雙手一伸,將手中奏折遞出。
這沒頭沒尾的一出讓眾朝臣摸不清狀況,隻是能站在這裏的多不是傻子,便是沒有那治世之能,明哲保身的功夫修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