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岁在门口一边换拖鞋一边随口问道, 刚想抬头就撞进一个温柔的怀抱。
周肆的声音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心跳和胸腔的共鸣在她耳边清晰可见, 伴随着他罕见温柔的声音,“好想抱抱你。”
她愣了一秒,停下自己的动作狠狠回抱住他。
两个人就这样在门口抱了很久,久得仿佛好多天以后的重逢,可其实他们才两天没有见。
等重新松开的时候, 温岁被自己的样子逗笑了。
她的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 另一只脚光秃秃得有些冷, 所以干脆踩在周肆的拖鞋上。而她身上的外套更是褪去了一半, 一只袖子勉强穿在身上, 另一边松垮地挂着快要垂在地上。
“你先放开我啦,”她笑着推他一把,“我先去换衣服。”
“好。”
周肆嘴上答应着,胳膊却是一点都没有放下,仍然死死地挂在她身上,“你去。”
温岁只觉得心里甜,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往房间里走, 一不小心口袋里手机滑落在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说弯下腰帮她捡, 目光触及到屏幕整个脸都冷了下来。
她回过头,看见周肆的表情满脸迷惑, “?”
“小狗?”周肆凤眸微眯,咬着牙声音都在抖,“小狗是谁?”
温岁也懵, 随即反应过来汪澈应该是直接打的微信电话,上面显示的是他的昵称, 赶紧洗清自己,“不是,不是小狗……”
“这不就小狗?”他又看了一眼,“性别为男的小狗。”
“……”
她好想要来道雷现在劈死对面这个吃醋精!
温岁面无表情地夺过自己手机,顶着汪澈杀死人的目光直接外放拨通了对面的电话,“喂?”
那边传来汪澈喝得醉醺醺的声音,“岁,岁岁姐,今天谢谢你啊。”
她挑眉看了对面还是一脸死相的周肆,故意问道,“谢什么?”
汪澈不明所以,他的脑袋里现在灌满了酒精,只会机械的回答,“谢谢你今天吃完饭送我回来……丁哥今天灌了我好多酒,我,yue……”
她皱皱眉头把手机拿离耳朵,挑衅地举起手机,“满意了吗?”
周肆倒是对这个让人生理不适的声音没什么反应,只是仍然注视着温岁,像是不解,“为什么备注他是小狗?”
“你应该说为什么他叫小狗,”温岁纠正他,“这是他的微信名,我有什么办法,他姓汪。”
对面人原本冷漠的表情出现了一道裂痕。
温岁看得好笑,一边继续趁胜追击,“要不我打个电话过去,让他现在改名字,就说我们周公子不满意啊?”
“好了,那你先忙我挂了哈。”
“好的岁岁姐,不好意思yue……”
伴随着奇奇怪怪的声音,她终于挂断了电话。
客厅内重新恢复了安静,温岁和周肆两个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对视,她脸上满是狡黠的笑容,他则看不出什么情绪。
算了,对面这家伙比自己小六岁呢,干嘛和他较真。
半晌,温岁先打破的平静,“我去倒点水喝,你要一直在这里傻站着么?”
他这才正常起来,“我去看下水够热么,”说着意味深长地抬眼,“你该洗澡了。”
“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她刚想狡辩就回忆起来昨天好像确实没有洗,瞬间心虚起来,“……那也不用——”
“去洗澡。”
周肆瞬间戳穿她的诡计,干脆利落地一路推着她往浴室走,又顺手拿上她的衣服,“去吧。”
刚刚扳回的一城!
温岁恨得牙痒痒,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扳回一城,一直到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喷出,让她整个人湿透……才猛地想起,
她好像忘记拿某些东西了……
匆匆洗完,温岁套上睡衣睡裤,把门打开一条小缝观察外面的敌情:
很好,周肆好像回自己的房间了,客厅空无一人。
她又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再次观察一遍周围的情况,然后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房间——
房门打开,她刚刚冲出去就和站在一边的男人撞个满怀,“啊!”
“让我回下房间,我有事!”她说着又想溜。
周肆满脸疑惑,盯着自己怀里的温岁轻声问道,“你在干嘛,怎么鬼鬼祟祟……”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他突然愣了愣神,然后明白了什么似的勾唇轻笑,“你这是,什么新式玩法?”
“……”
现在朝哪面墙撞会比较快死。
不对她又没做错什么,还是推死目击证人比较好。
关键时刻温岁满脑袋的胡思乱想,直到又被对面的男人搂住,“没想到姐姐这么会玩啊。”
她无言以对。
周肆的声音里带着调笑,温岁想要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但为了不丢面子还是控诉道,“不是你帮我拿的衣服么?那,那什么和什么怎么没拿?!”
话音刚落,就被横空抱起——
“姐姐说的对,那我现在抱你去穿好了。”
“……”
这才一个晚上没见到,怎么觉得这家伙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温岁的直觉告诉她他现在有些危险,所以干脆像个鹌鹑般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避免二次“刺-激”。
周肆就这样横抱着她来到房间,她赶紧挣扎着下来,“好了你先出去,我拿衣服。”
没想到他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反而就这么走到橱前,声音里带着笑,“不是怪我没拿吗?现在我来帮姐姐拿呀。”
平日里温岁逗趣的时候总让他喊姐姐,可周肆怎么也不肯。现在他一口一个姐姐,她怎么又丝毫感觉不到快乐了?!
不过认输向来不是她的性格,只是迟疑了一秒,温岁腰部发力扭身回抱住他的脖子,一双大眼挑衅地看向周肆,“那麻烦你了,弟弟。”
她靠在他的怀里,听见对方突然屏住的呼吸声,暗暗发笑。
周肆余光看向自己怀里一脸得逞快乐的女人,又看了看面前的橱柜,思索片刻,洁白干净的手指轻触橱门,缓缓推开——
属于温岁最隐秘的地方便一览无余。
两个人早就赤诚相见过,可是这些款式穿在她身上和挂在橱柜里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尽力保持冷静,指尖在那一排整整齐齐挂起的内衣前快速滑过,轻声询问怀抱里的人,喉咙发涩,“你想……你想要哪个?”
温岁反而不再紧张。她扬起下巴观察他的表情,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产生的细微变化。
她的耳朵就贴在他的胸口,逐渐加快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把她整个包围。
那不如再让心跳得更快些。
她使坏地想。
“你想看我穿哪件?”
像是询问,又像是**。周肆单手力量撑住怀里的温岁,几乎不看就从里面拿了一件,“就这件吧。”
话音刚落,干脆地把她放倒在**吃干抹净。
两个小时以后温岁才重新穿上周肆选的这套内衣。
“很好看,”他轻靠在床边,看上去像是个餍足的狐狸,“我眼光真不错。”
已经重新洗过的温岁无语地看看他,利索地穿好自己的家居服,指使赖在自己**鸠占鹊巢的男人挪开,“你回自己房间睡去。”
“回去吗?”他毫不在意地躺着,没有一点要动的样子,“今天我睡这儿。”
“这不是你的床!”她拒绝。
“现在开始就是了。”周肆耸肩。
“不是,快回去快回去!”温岁走回到床边,伸手想要把**的男人拉起来,“赖皮鬼,你快给我起来,起来起来——”
周肆稍一使劲,她摇摆两下就朝**摔去,又被长臂往旁边捞起,“和我一起睡吧。”
他说着搂得更紧,脑袋搁在她的肩窝处低声,“乖乖的,岁岁。”
口中的那句“我比你大”又生生咽了下去,温岁闷了一会儿,最后在**挪动着调整了几次姿势,不一会儿就就着周肆的动作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岁发誓再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
什么一起睡吧?
他睡了吗?她睡了吗?
这一晚上都在干嘛!
她半坐在床边,侧脸看见周肆平和的睡颜。褪去白日里那股莫名的锐气,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年轻男孩。
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抓住枕沿,纤长的睫毛伴随着呼吸轻微颤抖,看起来就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这样的睡姿好像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温岁抿了抿嘴,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周肆……”
他眼睛仍然闭着,眼睑微动,带着睡意的声音在鼻腔里产生共鸣,“嗯?”
她唇角勾笑,声音变得更加温柔,“你还有十二分钟,就要迟到了。”
然后满意地看见**的周肆先是一愣,随后半隐在唇边的那点笑容逐渐消失,最后飞快地爬起来就往卫生间跑,一边不忘说道,“岁岁,你是故意的吧?”
“加油哦,还有十一分钟!”
温岁在**得意地大笑。
终于觉得周肆有点儿小男孩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