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 陆让尘呼吸很沉。
声音却很轻，轻得像怕惊扰一场春宵美梦，又像赤.裸.裸的勾.引。
勾引她在这个庸庸碌碌的世界, 做最坏也最荒唐的事。
没人能抗拒得了这样的陆让尘。
他风华正茂, 浪**不羁，一把磁性低嗓便能将人酥到骨头里。
祝云雀无处可逃了。
她不受控制地闭了闭眼，下颚微仰的瞬间，陆让尘扣住她的后脑勺，发凉的唇已经没有预兆地碾来。
与上次的莽撞青涩不同, 这次他游刃有余。
像是并不担心她临阵脱逃般, 就这么漫不经心地在她唇瓣上温柔浅舐，轻吮，再退开，重新吻上来。
细雨潺潺。
那隐约的浮声撩得人心思躁动不安。
祝云雀被他的以退为进牵引得不能自己, 不知不觉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颈，好似这样才可以填补内心的空虚缺憾。
那回应明显刺激到了陆让尘。
他僵了瞬，下一秒颀长的双臂便紧紧环住她的腰肢, 像是得到进攻的信号，力度大到仿佛要将她融在身体里, 吻也情不自禁地加深, 恨不得将她捣碎，再侵吞。
雨夜风声不止，烛火不熄不灭。
他们就在这晦暗的角落里无声勾.缠，背离所有，不知疲倦地接了一个又一个漫长而热烈的吻。
直到祝云雀觉得自己也成了这场雨的一部分。
从身到心, 无一例外都湿漉得厉害。
她有点儿适应不了，喘着呼吸揪着陆让尘的领子退开, 一双泛着水汽的漂亮眼睛，由下至上地看着陆让尘。
几乎没什么光线。
可她就是觉得陆让尘这会儿唇瓣红得厉害。
不是被她亲的，就是被她咬的。
这是她以前从不敢想的，却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唇齿间还残存着彼此上瘾的气味。
陆让尘压着呼吸，抬手帮她把微湿的头发掖在耳后，再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他亲的时候，她就闭眼。
样子乖乖的，和平时有种反差感，有股要命的勾人劲儿。
陆让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上头。
上头到在这儿就能干起浑事儿。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扯了扯唇，他把她搂在怀里，染过欲的嗓音发哑，说，“嗯，现在是我的了。”
祝云雀没吭声。
就这么靠着他胸膛，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无声勾了下唇。
也算是个回应。
远处忽然有人结伴朝这边走来。
似乎要下去。
祝云雀听到动静，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陆让尘低眸饶有兴味地觑她，来了句，“怕什么，又不是不正当男女关系。”
话刚说完，那俩人就看到了他们。
两个男生。
不算认识，但都知道陆让尘和祝云雀。
一个是空降的校草，有背景又有钱的公子哥儿，一个是以气质和颜值出名的系花，这俩人就是去食堂打饭别人都得多看两眼。
偏偏这俩人还凑一块儿。
俩男生目光藏不住地往两人身上撇。
陆让尘干脆睨过去一眼，眼风挺凉，手还和祝云雀牵得很紧。
那俩人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非常有默契地挪开目光，匆匆拉开铁门就出去了。
铁门回弹回来。
啪一声。
震得祝云雀也冷静回神，她看向陆让尘，说，“现在要去哪儿。”
说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陆让尘看她不是个好眼神。
他故意谑她，“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开房也成，我带了身份证。”
祝云雀：“……”
这人真是坏起来没边儿。
她不想理他，转身也拉开门出去。
陆让尘倒不急，勾着嘴角，抄兜迈开长腿在她在身后闲闲跟着。
祝云雀在没光线的地方视力不是很好，步子走得很犹豫，她走两步的功夫他一步就迈下去，后来陆让尘干脆过去牵她的手。
他掌心温热干燥，是独有的男性触感，让人踏实，安心。
祝云雀心里的小鼓忍不住敲了下，抿唇在手机照亮的光线下看他。
人还是从前那个。
可又比从前看起来更拿人，更招人喜欢。
陆让尘轻哼，眸里蕴着嗔意，“就这么犟，害怕也不知道牵男朋友的手是吧。”
男朋友三个字，像突然被喂到嘴里的糖。
突如其来的甜意让祝云雀禁不住翘了下嘴角。
又想起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
默然两秒，她学着陆让尘的样子反击，“第一次谈恋爱，不会。”
“……”
陆让尘喉头一滚。
就这么安静两秒，他闷出一嗓子低笑，在空****的楼道里震颤，“哪儿不会了。”
“……”
“我看你比谁都会。”
-
从教学楼出去的时候，外头的雨小了很多。
但学校电路依旧没有修好的趋势。
这一晚上肯定是回不了宿舍的。
陆让尘车就停在校门外，祝云雀没什么选择，只能跟他乖乖回去。
到了车上，车门一关。
暖风打开，浑身上下都舒服了。
也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的新毛巾，陆让尘直接扣她头发上揉了揉，你说粗鲁吧，力道还挺有分寸，但也肯定不是温柔那款。
陆让尘不温柔的。
祝云雀知道。
但他的优点是，总会对她温柔。
头发擦完，祝云雀长发被揉搓得蓬松起来，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陆让尘，不动声色的微表情很灵动。
这会儿倒是不伪装了。
眼睛里都是喜欢，藏都不藏。
陆让尘被她看乐，说，“看什么呢。”
祝云雀说，“看你呢。”
陆让尘哦了声，“我有什么好看的。”
祝云雀表情很认真，抬手轻点了下他的鼻子，随即又朝下挪，落到他喉结处，轻轻一摸。
蜻蜓点水似的。
却在陆让尘那儿放了把火。
陆让尘喉结堪堪一滚。
祝云雀却还是那副单纯得没边儿的表情，很诚心道，“你这两个地方，都特别好看。”
好看得她想亲。
可撩拨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惹祸上身，陆让尘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亲了过来。
放纵过就是不一样。
这次的吻从第一秒就是干柴.烈火。
祝云雀熟练地勾住他的脖子，唇齿也迎合他。
逼仄的空间，一切声息都来自他们俩，旖.旎的，湍急的，呼吸和接吻。
慢慢的，往下蔓延，落到陆让尘的喉结上，祝云雀唇瓣轻轻用力，那一处就红了。
使完坏还不够。
非要仰着头，眨巴着眼睛一脸求知欲地看他，“疼么？”
陆让尘发现自己是真惯着她。
都被她撩成这样，他还能忍着不弄她。
就这么搂着她，低眸痞浑地笑，他说，“不疼，要不你试试。”
说完就作势朝她脖子上亲，吓人那劲儿又苏又生猛。
男生跟女生终归不一样。
陆让尘那下巴即便剃干净胡子也还是扎得慌。
祝云雀被扎得忍不住躲，往外推他，语气特别软，求饶似的，“陆让尘，痒，别闹了。”
陆让尘从没见过她这样。
他轻扬眉梢，修长的手指在她双颊恶劣地捏了捏，“撒娇呢。”
祝云雀嘴角微绷，眼神有点儿可爱地看他。
陆让尘看她那眼神看着像要吃人似的，哑着嗓子轻笑，“以前怎么不见你对我这样。”
祝云雀抿了抿唇说，“以前你也不是我对象。”
陆让尘轻哼，“你这谈恋爱还有开关是吧。”
祝云雀嗯一声，“我谈恋爱还很变态。”
那小表情正儿八经的。
一下就把陆让尘逗乐，他眯起眼看她，“怎么个变态，说来听听？”
祝云雀低眸揪着他外套上的绳子玩儿，还打了个娘炮唧唧的蝴蝶结。
陆让尘看看蝴蝶结，看看她，嘴角翘起来就没撂下来过。
就这么默然几秒。
祝云雀跟盘问犯人似的，掀眸看他，“你还没说呢，今天去邓哲那儿干嘛了。”
弄了半天，还在想这事儿，是真执着。
陆让尘忍不住笑。
祝云雀唇瓣动了动，表情像是想骂人，但忍住了。
陆让尘笑得肩膀直抖。
祝云雀到底没忍住白他一眼，用拳头使劲儿砸他一下。
那力度在陆让尘那儿就跟挠痒痒似的，他反过来直接攥住她的手，腔调带笑说，“去堵漂亮妹妹了。”
“……”
“还给漂亮妹妹吓哭了。”
说完也不顾祝云雀什么反应，陆让尘好整以暇地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里的语音，跟着祝云雀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的确是带着哭腔的。
是林知念的声音。
林知念好像哭得很凶，说话都直抽抽，“你们至于这样么，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胡话，又没对祝云雀做什么，你们太可怕了还堵到学校来，我道歉还不行么。”
“那手链，那手链确实是我胡言乱语，就、就在那次家庭聚会，你那个姐姐，我见过一次，我看到你们俩手上都有，我后来遇到祝云雀，就跟她说了。”
“项链的事，那个项链，确实是乌龙，我看着好看就买了，谁知道你买来送她，我那会儿生气，我就跟她说是你送我的。”
“我就是想气她啊，但是也没耽误你们俩在一起，不是么。”
“还有，之前你决定回帝都的那事，我听我爸说的，我当时很伤心嘛，又正好在厕所遇到她，我就故意说给她听，让她觉得是你告诉我的。”
“再别的就没有了，真没了，我跟她都不联系的，我还能使什么坏。”
“陆让尘，我求你和邓哲放过我吧，我好不容易才谈个这么喜欢的对象，我求你让他别再外面再乱说话了，我知道我过去品行不大好，但是……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对象，你就当这事儿过去行不行。”
“陆让尘，拜托了，放过我吧，我祝你俩百年好合还不行么。”
“……”
语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车内空气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祝云雀眸光轻闪，神色微僵地看着陆让尘，像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陆让尘却吊儿郎当地勾起唇角，说，“这答案满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