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很安靜。
朱婉月咬了咬唇。
姑母本就不樂意她回國公府住,她怎麽找姑母啊?
找四表哥?
四表哥直接找人把她扔出國公府還差不多。
朱婉月心裏那個氣啊。
珊瑚被抽成那樣,都說不出來話了。
她等了會兒,擠幾滴眼淚出來,時不時拿著手帕擦拭下眼角,動作也不算小,可季懷安硬是沒抬頭看一眼。
朱婉月心中暗急,她往旁邊走了兩步,碰倒了椅子。
然後又往前走兩步,兩手撐在書桌的桌沿處,有氣無力道:“二表哥,我有點頭暈……”
季懷安才抬頭,“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
“……嗯,我等會回去,先緩會兒。”
見季懷安不再說話,朱婉月又道:“二表哥,今年冬天你還會去藥穀調養身子嗎?能不能帶婉月一起去?”
“許是小時候留下來的病根,婉月一到寒冬臘月就格外怕冷……”
季懷安執著毛筆的手驀地一頓。
他再次望向朱婉月。
那雙瞳仁卻是晦暗不明,幽深到了極致,甚至還透露著一股攝人的寒意。
又像是能看到她內心所想。
朱婉月心虛了。
她偏開視線。
方才,她說了句小時候留下來的病根,是在提醒的二表哥,她曾經救過他的事情……引起了二表哥的反感。
“以後再說。”季懷安語氣很淡。
朱婉月有些懊惱,但還是乖巧道:“好……那婉月就先回去了……”
“嗯。”
書房裏隻剩下季懷安一人 。
他手上毛筆遲遲沒有落下,好一會兒,他才將筆一扔。
筆墨瞬間毀掉一幅快完成的書法作品。
黑夜來臨。
書房裏,一片黑暗。
男人靠在椅背上。
闔著雙眸。
開門聲響起。
卻不是書房門。
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