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
過年時節, 京城熱鬧而喜慶,宮內亦一樣,慶典不斷。
衙門空****, 除了戶部的庫房, 燈火幾乎徹夜不滅。
四皇子的話少了些,程子安見他憋得很, 滿臉的欲言又止, 但他臉皮不足夠厚, 非必要不再開口。
嗬,少年!
心思是多了些,隻畢竟青蔥少年,自小金尊玉貴長大,見識肯定足夠, 獨自曆經的事還是太少。
程子安不禁回憶,前世他在四皇子這個變聲的年紀,也是嫌棄自己的聲音,麵無表情裝高冷, 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
到了這世,他該說時照說不誤, 從未考慮過聲音是否刺耳的問題。
被保護得太好, 不缺心機,卻缺乏經驗、沉穩大氣。
程子安從不相信有皇子願意做富貴閑王,富貴閑王也不那麽好做, 身為帝王的親兄弟, 比起隔了一層的堂兄弟們還要尷尬, 受到的猜忌與懷疑更重。
掌控天下權勢, 九五之尊的寶座, **力比天大。
無論四皇子懷著何種心思,程子安隻管盯著自己的目標,既厘賬。
第一天下來,程子安看到大家記錄下來密密麻麻的疑點,就大致能看出,戶部賬目的糟糕。
一邊是歌舞升平,一邊是焦頭爛額。
到了大年三十這天,程子安放了所有人回府歇息,到了初二時再回到庫房繼續忙碌。
宮內有慶典朝賀,程子安沒能歇個好覺,一大早就起身,穿上朝服進了宮。
宅子離皇城近,程子安的騾車到了時,宮門口仍然排起了不短的隊伍。
程子安幹脆下了車,步行前去宮門。經過一列車馬時,王相從馬車裏掀起車簾,喊道:“程尚書。”
程子安轉頭看去,王相也下了馬車,他拱手見禮,道:“王相怎地也這般早?”
雪後早間的天氣,一張口,麵前徐徐冒出白氣,王相先裹緊了大氅後方道:“上了年紀,睡不著了,比不過你們年輕人,幹脆早些進宮。程尚書這些時日沒能歇息,差使做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