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
段尚書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 對呆呆的覃萬豐道:“走吧。”
覃萬豐拖著沉重的步伐,隨著段尚書前去了公堂,被隨意問了幾句話之後, 被送回了牢獄。
一來一回, 覃萬豐的衣衫,早已濕透。
獄中本就陰森潮濕, 覃萬豐此時嘴唇都白了, 獄卒得了他的銀錢, 很是好心送來了饅頭熱水,在地上多添了些幹稻草。
覃萬豐吃完熱水饅頭,蜷縮在幹稻草裏,總算好過了些。
此時夜色已深,牢獄裏一片黑暗, 隻有高牆通風的縫隙,有風不時在嗚咽盤旋。
覃萬豐靠在牆上,睜眼凝望著眼前的黑暗,腦子裏亂到極點。
程子安果真如傳聞中的厲害, 他半句廢話都沒有,卻足夠令人膽寒。
段尚書將他喚去, 等於是白走了一趟, 覃萬豐並不感到意外。
這一趟,主要是擾亂視線,牢獄裏他重金收買的人, 段尚書與程子安他們, 定是一清二楚。
而他們並未見動作, 大周從上到下, 從官到胥吏, 伸手已經成了司空見慣。
牢獄裏要清理,估計從牢頭到獄卒,都要全部換過。
不知過了多久,牢獄的盡頭傳來了陣陣腳步聲,覃萬豐抬起頭望去,眼前從一片漆黑,漸漸有了光亮。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覃萬豐眼前也看得更加清楚。換過值的新獄卒,一聲不吭鎖匙,打開了牢獄的門。
門吱呀被推開,獄卒退下,裹著桐油雨衣的沉默男子走了進來,在覃萬豐身前站定,掀開了擋住臉的衣襟。
覃萬豐眼珠凝固住,叫了聲明相,活動著僵硬的手腳,準備起身見禮。
明相手壓了壓,道:“你坐著吧。”
覃萬豐起了一半,無力跌坐在了地上,捶著腿苦笑道:“明相見諒,老了,身子骨再也不複年輕時的硬朗,這牢裏呆了些時日,就已經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