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蘇綬所料,韓陌先前剛潛至梁下,牆外就有人進來了,黑衣黑裳,頭蒙黑布。
韓陌跟隨那人一路進入,直到眼看著他進了常蔚的獄中,才在門口停下來,而後被潛伏在暗處的蘇綬拉入了陰影中。這石壁竟然有一塊是活動的,挪動後竟有一指寬的縫隙露出來,不但能看到裏頭光景,連聲音也聽得個大概。
“這麽好的機會,為何不能拿下?”
他以極低的聲音在問。
他萬萬沒想到蘇綬讓他看的竟是如此出人意料的一幕,這個人看上去明顯在常蔚他們那幫人當中身份不低,但聽聲音卻很年輕,他信了常蔚的話,相信了蘇綬的城府,而後又很快地推測到今日的風聲是有意走露的,這份心計,能讓人不震驚嗎?能放走嗎?!
蘇綬沒有開口,隻是指了指通往甬道處的關卡。
那關卡就是通往常蔚獄中的最後的關卡,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能,但是此刻那人不但輕輕鬆鬆走了出去,而且關卡開外頭,竟然迎上他的又有一人,露出了一角朱袍……
大梁以朱為貴,官居極品方能穿朱色,眼下這方露在燈下的袍角,不但是朱色,而且還是繡著圖騰的一品官服!
韓陌滿腔的急切頓時頓步在胸口,他看向蘇綬,久久未能發出一言!
“世子看到了,我們出不去。”蘇綬平靜地看著已然關閉起來的關卡,壓在他臂上的手也收了回來,“他能夠大搖大擺走進這裏頭,不光是有開機括的本事,還因為他有著極嚴實的掩護。
“我要是沒猜錯,此刻外頭早已布滿了殺手,他們是做好了準備來的。
“你我今夜乃是未經衙門私自進入,就算闖出去看到了他們真麵目,他們又會真的束手就擒嗎?屆時他們亂箭殺死咱倆,咱倆也隻能當個冤死鬼。
“因為他們心中早有了完備的應對方略用以應付你我的死因,就像陷害薛容那般,說不定,他們還能再給咱們倆扣個私審常蔚,或者是與常蔚有何勾連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