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自小到大,從未像如今這般長久地離開過父母家人。尤其此番又是這樣的生死離別。如若一刀下去了斷了便也罷了。偏偏是一家人天各一方,家父身處囹圉,家母及幼弟幼妹們也被圈禁,而獨我一人在此安然逍遙,身為兒女,每每思之,實在是於心不安。”
常賀顯露出一臉的憂傷。
楊燮把玩著手中的棋子:“那你想如何心安?”
“我想,公子該不會介意我與父母家人在此團聚?”常賀直視著對方。
楊燮沒有答話,隻是勾起唇角,垂目把手中的棋子給落下了。
“家父如今仍在受苦,家母帶著我的弱妹幼弟被圈禁,公子有通天之能,我知道前幾夜曾經入大牢去探過家父,想來隻要縝密籌謀一番,救出家父來,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既然說到了這裏,在下便想請公子施以援手,救出家父來,一來為公子出力的人又多了一個,二來,了卻了在下這份擔憂,在下也能為公子全力以赴。公子你說呢?”
楊燮落子依然平靜:“進出天牢,和救人出來,可不是一回事。再說,上次令尊已親口透露給我,說蘇綬城府深沉,所以我去探牢之事,隻怕也在蘇綬計劃之中。若我再去,隻怕我們就要全軍覆沒。”
常賀沉吟點頭:“這麽看來,確實是風險過大。那麽,就不去天牢,而去常家,把家母和舍弟舍妹接出來呢?公子手下高手無數,這想必沒有難度了吧?”
作為一個“投奔”者,常賀神色之中沒有半點難為情,仿佛這就是他應該提出來的,而楊燮也應該答應做到的。
拈在指尖的棋子被投回罐中,楊燮抻了抻身,說道:“子安對於營救家人的心情十分迫切。我能理解。隻不過眼下我們尚在自保之中,無論怎麽做,都會給我們自身帶來風險,子安應該也不想最後大家都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