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婼看向欄外花圃:“給二叔辦事,我自不會收任何東西。但是我問的這些事,隻想請二叔告訴我。我二嬸出身不低,大小也是個官臣世家,她自身聰明慧黠,待人處事無一不周,這麽多年來,不管是與翁姑,還是妯娌,都相處融洽。與我母親更是情甚一籌。這樣出色的人兒,為何偏偏不能撼動二叔的心?”
蘇纘把茶放下,蹙起的眉尖有明顯的抗拒。“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胡氏還落過一胎。”
“我知道這件事,但是後來父親也曾經去看過現場,他的結論是沒有明顯的人為痕跡。父親可是大理寺少卿,他的辦案能力,至少比二叔要強吧?為何經過他的認定,也不能打消二叔的疑心?”
蘇纘臉色黑了下來,他目光同樣投向了花圃,尖銳而有恨意,隻不過這怨恨之意卻不是衝著蘇婼來。
蘇婼接著道:“二叔別怪我刻薄,依世人的觀念,胡氏再怎麽著也是個後進門的妾,論先來後到,是二嬸先進門,論身份,二嬸是發妻,論才情容貌,二嬸比胡氏強出不知多少倍,就更別提出身了。如此明顯的差距,二叔到底是怎麽做選擇的?”
或者說,是怎麽讓豬油給蒙住了心眼子的?
蘇纘沉默良久,深深一吸氣:“胡氏再不好,她也隻有小奸。比起黃氏傷我子嗣,傷人性命,又算得了什麽?胡氏蠢,但就是因為蠢,才讓人不需要去探究她的城府,不用去猜度她的真偽,我可以很放鬆地與她相處,因為我知道,她再鬧騰也隻有那麽點本事,翻不了天。”
蘇婼正要接話,他又兀自往下說起來:“正如你所說,胡氏什麽都比不上她,可是你見過,新婚夜裏洞房還要弄虛作假的人嗎?你們都認為我娶了她是我高攀,是我的福氣,她溫柔賢慧麵麵俱到,可是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婚姻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