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晏慢吞吞解开包袱, 看到里面是一身新衣,还有些首饰。
“夫人让我带给你的,还在磨蹭什么啊,动作快点。”那女子说话恶声恶气, 显然是讨厌极了她, 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这回与以往的都不一样, 以前进入新的剧情中, 系统不论多少至少给个提示,可到现在系统连个影子都未出现,更别说什么剧情提示。
牧晏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听话照做,先把包袱里的衣服换上, 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梳妆台前。
透过模糊的铜镜,牧晏这才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她猛然怔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伸手触摸着自己的脸颊,用力掐了一下, 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模糊的意识却瞬间清醒了不少。
铜镜里倒映出来的容颜,完全就是她原本的模样,普通乃至是平凡,最多可以算得上是小家碧玉的清秀。
第一次任务时,虽然也是这张脸,但可能有系统的加持,将她原本外貌的瑕疵尽数调整, 本来六分颜值也变成了八分,可以称得上是个小美人。
牧晏抚摸着自己的脸, 即便不如原来的好看,但她还是开心到想落泪。
毕竟这是她真实的自我,她哪有嫌弃自己的道理,即便没有以往的美丽,但她能变回自己本来的模样,她也是高兴的。
更何况。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就要回家了。
“你能不能快一些,我还有事要做呢。”站在门前的女子再次出声,语气充斥着不耐烦。
牧晏不是很明白她的敌意,但她心情不错,也没有跟那女子吵架,而是快速挽了个发髻,将首饰戴好。
“我好了。”
牧晏美滋滋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瞧着自己越看越顺眼,可莫名地又觉得她看起来怎么又与宋晏,陈晏都有几分相似呢。
“既然好了,你还愣在那作甚,还不快跟我来。”柔樱说完也不等她,转身就走。
牧晏这才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提着裙子追上去,可怜兮兮地喊着前方提着灯笼的女子。
“妹妹,妹妹,你等等我啊,夜里太黑了,我害怕。”
柔樱脚步缓了些许,可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等她。
牧晏本就身体虚弱,好不容易才追上柔樱,没几步路却让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妹妹,慢点走慢点走,我身体不舒服。”
柔樱不禁侧眸看她,果然见她脸色苍白,冷冰冰的神情有些许融化。
庭院里的樱花尽数开了,风一吹柔柔地散开,满地都是粉色的花瓣。
柔樱身姿窈窕,腰肢用一条粉色绸带束着,不盈一握,她提着灯笼,慢悠悠地走在前方,偶有樱花瓣吹落在她浓如墨的鬓边,美得牧晏移不开眼睛。
“阿晏。”她突然出声。
牧晏下意识“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她在叫她。
“这高枝你就非攀不可吗?”柔樱即便说这句话时,也没有回头。
牧晏这才意识到,方才对她又凶又刻薄的女子,好像与她关系匪浅,她甚至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哀伤。
“嗯。”
牧晏不敢乱答,生怕被她识出破绽,只能胡乱地嗯了一声,试图敷衍过去。
柔樱却以为她是态度坚决,神情瞬间又变了变,再吐出的话又是如刚开始那般刺耳刻薄。
“既然如此,那你也该记住你的身份,即便你有幸被公子垂怜,你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是连个妾都不如的东西。你若是有了不该有的妄想,只怕夫人第一个发卖了你。你莫要忘了夫人就是见你姿容平凡,不会生出是非,这才让你到公子身边,早日怀上谢家子嗣。”
柔樱这番话信息量巨大,牧晏这才知道自己又又变了个婢女。
而且现在还要给人当通房?!
牧晏简直是两眼一黑,对要做通房这种事情无能狂怒。
她气到不想说话,满脸郁闷地跟在柔樱身后。
柔樱说完这番话后,半晌没等到牧晏回应,也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
对于这种背叛她们感情的骗子,她就该立即杀了她,而不是在这里与她说这些废话。
牧晏不懂柔樱的复杂的心思,更不懂她何时背叛了柔樱,只知道她又要成为一个人人可以欺负的小可怜。
柔樱带着她走到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她掏出令牌交给守卫,守卫这才放了他们两人进院。
“我就送你到此处,公子不喜外人打扰,你快进去吧。”柔樱停下脚步,指了指偏房,低声道:“那处为你以后居住的地方,公子今夜醉酒此刻就在书房歇息,你且先到卧房等着。”
“我知道了。”牧晏即便不是很情愿,但还是乖顺地要往卧房走去。
“阿晏。”柔樱又叫住了她。
牧晏还有些生气柔樱刚才贬损她的话,没有回头,语气平静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今日之后,柔樱与你,便是陌路人。”柔樱垂下眼帘,遮掩住芜杂的情绪,温柔的嗓音却像是浸了早春的寒。
牧晏有些不适地捂住心口,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心酸,她与这个柔樱充其量也只是有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又在为她这句话难受个什么劲。
“我知道了。”牧晏推开了房门,毫不犹豫踏了进去。
独留柔樱站在原地,攥紧手中的银针:“骗子。”
牧晏久久失明,乍一复明,还有些不习惯。
她虽大摇大摆进了卧房,但却并不敢随意乱看。
如今身份低微只是个婢女,做什么事情都该谨小慎微,以防一个不甚就被人打死或者发卖了。
牧晏在卧房里呆了好一会,这才听到门被人推开,她顿时开始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柔樱口中的公子又是个什么样。
小说男主该说不说长得都不会差,她怕就怕系统给她安排个脏男人,她真的会哭死。
作为一名有心机的通房,这时候她应该主动上前嘘寒问暖。
牧晏这样想着,便主动掀开珠帘,迈着碎步走了出去,嗓音尽量夹着:“公子,你回来了,奴婢为你更衣如何。”
只可惜,当她看到来者是何人时,装出来的笑容瞬间消失,夹子音一秒破功:“怎么是你这个狗东西?”
醉酒的谢幸川看到房间里多了个女人,瞬间怒不可遏,也没听清牧晏大逆不道的话,阴森森地盯着她:“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敢进来的,还不快滚出去。”
牧晏当然要滚。
现在立刻马上她就滚。
她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讨好谢幸川这条脏狗。
牧晏还没迈入房门,蓦然感受到皮肤有些的湿濡泛着难以忍受的疼,她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奶香味,不由得低头去看,胸襟已经全湿透了。
她这才想起。
她之前生了个孩子。
而生了孩子之后会……
涨/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