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知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什麽, 再抬眼就看到眼前的女人滿眼調笑,頓時知道自己中了她的圈套,說了不該說的話。
“陳晏,你對小爺是不是還賊心不死, 我不喜歡你, 以前不會喜歡你以後也不會喜歡你, 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沒有意義。”他濃眉緊凝,顯然是生氣了,眼神幾乎要噴出了火,若是旁人隻怕早被他打折了腿,可對麵的人是個常年病歪歪的嬌小姐, 而且還有了身孕,他隻能又退離她幾步離她遠遠的。
周予知眼睛眨也不眨伸手就將粘在血肉的布料給扯了下來,看得牧晏都覺得痛, 周予知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隨手就把藥瓶裏的藥粉往肩膀處灑了灑, 處理傷口的方式粗糙得很, 但動作行如流水顯然經常自己這樣處理。
牧晏一時竟然也不知該說什麽,站在他身前昏暗的影子裏,他的影子幾乎完全將她的身軀籠罩,但卻沒有讓她有任何的壓迫感。
若是放在平常,牧晏被人這樣一頓諷刺隻怕早就氣得跳腳,恨不得準備百種惡毒的話諷刺回去甚至做一些真正流氓的事要他好看。
可望著周予知熟練處理傷口的動作,不由得想到剛才外麵金戈鐵馬大動幹戈的動靜, 心裏的憤怒慢慢消失了。
她不想摧毀他。
也不該去毀掉他。
他應該一直是個意氣風發在戰場上廝殺保家衛國的小將軍,情情愛愛本來就該是與他無關的,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事就去毀了他,就像她毀掉沈照寒宋成玉那樣。
既然她一開始就想好了不去招惹他,現在又是在做什麽,她嘴上說周予知對著她發、情,那她何嚐不是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牧晏忽然就沮喪起來,為自己前後矛盾的行為而難受,她有些頹喪地垂下頭不再去看他,疲憊地坐回了原來的床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