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嵐瑧的眼瞳很黑, 燭光倒影其中,仿佛兩團灼熱的火在深潭中固執炙熱地燃燒。
紀禾清本能地被他眼裏的火光吸引,與他對視片刻, 心想這個人是不是傻啊?難道他看不出來她是在逗他嗎?
“不可以什麽?”營帳內燭火搖晃, 紀禾清嘴角微翹,明知故問。
趙嵐瑧垂在身側的手掌慢慢握成了拳, 他深吸了一口氣,薄唇張張合合,半天過去卻吐不出一句話,最終挫敗地垂下肩, 麵上顯出些苦惱。
紀禾清就笑吟吟看著他, 身體微微前傾, 更專注地觀察他的神情變化。
然而她這一前傾, 卻被趙嵐瑧伸手抓住了。紀禾清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目光瞬間從趙嵐瑧臉上轉到營帳頂又轉回來, 下一刻, 她就落在了趙嵐瑧懷裏,也就愕然一瞬,很快她就心安理得起來。
之前兩人中間隔著一張矮幾, 紀禾清坐在矮幾後,就像隔著花叢戲弄他的蝴蝶, 總是若即若離地飛過來一下, 又立刻扇著翅膀飛遠。這回他可算把她捉進懷裏了,卻並沒有禁錮住她, 而是就這麽敞開懷抱, 隨時任她來去。
可等了一會兒,見這隻蝴蝶沒有要飛出去的意思, 而是就這麽懶洋洋地倚在他懷裏,趙嵐瑧抿了抿唇,不禁有些高興,也終於能回答她之前那個問題。
“不可以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嗎?”修長手指點了點她的發絲,趙嵐瑧輕聲道:“你明明知道我在意,卻總故意說這些話來逗我,你自己是開心了,就讓我一個人在那裏糾結難受,我不要麵子的嗎?”
話是這麽說,可他語氣裏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隻有些微著惱。可這點惱意,也不是對著紀禾清的,而是對著他自己,氣自己每次都不禁逗,回回都上當。
紀禾清有些驚訝地看他,“你知道?”
趙嵐瑧聞言,麵上更氣惱了,“紀禾清,我不傻也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