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慈父使了什麽法子，本來在神殿觀摩的信徒，忽然間齊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他們仔細打量了一下唐恩後，便魚貫而出。
將整個大殿讓給了唐恩。
甚至在臨走後，還非常貼心的將大殿的門給關上。
一瞬間，這個神殿就隻剩下了唐恩一人。
唐恩望著慈父，尋思了一下，自己掏出一把椅子坐下。
和慈父互相對視著。
少許，唐恩問道：“你是誰？”
“或者說，你們是誰？”
慈父似乎是在沉思。少許片刻後他對著唐恩說道：“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奸奇和恐虐的味道。”
慈父的聲音空靈且虛無縹緲。
唐恩眼神微變。
“奸奇？恐虐？是另外兩個大眼珠子的名字？”
“大眼珠子？”
慈父聽著唐恩的話愣了愣，少許他哈哈大笑著：“這是你對我們的稱呼？好吧，我們對外的形象確實是一個大眼珠子。”
“不過，我們並非隻是一個大眼珠子。”
慈父說著：“就好比慈父是他們對於我的稱呼，而我的本名，叫做納垢。”
“納垢...”
唐恩自言自語，少許道：“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到底是誰？”
“夢境生物又是怎麽回事？”
唐恩自打重生之後，就一直在探尋夢境世界的秘密，然而直到現在，他對於夢境世界依舊沒有太多的了解。
或者說，他所謂的了解，不過隻是夢境世界的冰山一角。
慈父似乎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他對唐恩道：“你想要了解真相？那是奸奇喜歡的事情，難怪奸奇如此看中你，你果然很對他的胃口。”
“但我也不介意告訴你，隻不過，你確定你能夠承受真相嗎？”
納垢說罷，自言自語道：“你想要了解真相，首先你要知道什麽叫真相。”
“你所謂的夢境世界，在我們口中還有另外一個稱呼。”
“他叫做亞空間。”
“而你們所謂的夢境生物，則是叫亞空間惡魔。”
“首先，你要明白亞空間是怎麽形成的。”
“亞空間，是人類精神世界的殘渣。在這多元世界裏，生活著無數的人類，無數人類擁有著無數的文明。本來每一個世界都是獨立的。”
“但是，每個人的精神力量匯聚到一起後，就將所有的平行世界勾連到了一起。”
“我可以打個比方。原本各大平行世界，是一塊平地上互不相幹的高地。”
“但是精神力量湧出了高地，然後匯聚成了水窪，水窪最後形成了湖泊，湖泊又變成了江河，最終湧入到大海裏。而這淹沒陸地的大海，就是所謂的亞空間。”
“而因為大海誕生的生物，則被稱之為亞空間惡魔。”
慈父用通俗易懂的話講解著亞空間和所謂的亞空間惡魔。
唐恩聽罷，緩緩的點頭，倒是和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相差無幾。
感覺納垢說了跟沒說一樣。
但就在這個時候，納垢忽然說道：“因為亞空間勾連了所有的世界，所以隻要通過亞空間，就能夠穿行在兩個世界上。這種方式，我們稱之為亞空間穿行。”
唐恩聽罷，點著頭，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東西，身子猛然一僵。
頓了頓道：“等等，你剛才說，通過亞空間可以穿行到別的世界？”
“是的。”
納垢饒有興趣的望著唐恩，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唐恩額頭已經開始冒出了冷汗。
他的手腳變得冰涼：“那有沒有一種辦法，不用通過亞空間也能抵達別的世界？”
納垢眯起了眼睛，笑的非常有意思：“你是想說你的這種穿行方式嗎？”
“很遺憾，你所謂的安全地帶，或許早已經被亞空間侵蝕了。”
唐恩終於繃不住了。
他剛才冒著冷汗，就是想到了自己的跳躍能力。
按照自己的跳躍能力，他可以穿行到任意一個世界上，然而依照納垢的說法，他所謂的穿行，不過依舊還是在亞空間遊動。
換句話說，他所謂的安全地帶，早已經是被亞空間侵蝕過的，沒有亞空間侵蝕的，反而無法抵達。
納垢的話徹底震碎了唐恩的三觀。
他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我不信！我們抵達的世界並沒有發現亞空間惡魔的蹤跡。我怎麽保證你說的就是真的？”
納垢沒有動怒，隻是笑著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所認為的新世界，其實就是夢境世界？”
“不過是一顆沒有被汙染了的亞空間世界？”
唐恩沉默了，沒有說話。
半晌才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吧。但就算我們現在所處的是亞空間，但隻要沒有亞空間惡魔存在，目的就達到了。”
納垢笑著：“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安全，那我隻能說你贏了。你欺騙了自己，你也欺騙了你的臣民，但是你能夠欺騙亞空間嗎？”
“你很清楚，如果你們現在就在亞空間的話，那麽那些亞空間惡魔甚至都不需要侵略，隻需要稍稍移動，就能夠降臨你們的世界。”
“到那個時候，你們將麵對比現在危急百倍的情況。”
唐恩默不作聲。
他其實已經想到了這點。
但是他不知道什麽辦法解決。
他沉吟著，才道：“如果未來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能做的，就隻有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好，有誌氣。我活的太久太久，聽過無數人和你說過同樣的話。”
“然而，他們最終的下場隻是淪陷在亞空間裏，變成和那些低級惡魔一樣的貨色。”
納垢道：“或許，除了抵抗，你們還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什麽？”
唐恩抬頭問起，納垢道：“那就是成為我的神選，就和你成為奸奇和恐虐的神選一樣。成為我納垢的神選，然後我將庇佑你們。”
似乎是早就猜到了納垢要說什麽，唐恩並沒有感覺到驚訝。
他隻是在沉默良久後，問出了一句話：“所以，代價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