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假山那邊有一張大大的石桌,石桌旁邊有幾個矮矮的石墩,這些都是購置這處大宅子的時候原先就有的。
想來是平時坐在院子裏賞景用的,隻是當時花壇無存。後來再修整一番,這個時節院子裏倒是長滿了花花草草。
這些花草也不是什麽很名貴的品種,卻生長得生機勃勃,很是茂盛,給這處大宅子就添了好幾分鮮活的氣息。
省城初夏六月的晚上格外涼爽,白天二十多度,晚上卻隻有十五度左右,能一直磨到七月份才進入悶熱的盛夏。
沈衛民朝石桌那邊走去時,收音機正播放著單口相聲,而石老提著他的煙杆兒坐在石墩上和身側的徐啟光嘮嗑著。
見沈衛民來了,石老先停下,伸手指了指石桌上擺著的一套茶具,示意沈衛民給他爺倆道茶,邊問道孩子可睡著了。
“還沒。今兒午睡遲了,晚上就老有精神。”沈衛民快步走近石桌,利索的一手拎起茶壺,一手開蓋試探茶水溫度,“不過也快要睡了。他媽媽不慣他,他知道他媽媽說要睡了就得閉上眼睛。”
石老想起白天小一一的機靈樣兒,他頓時失笑,搖了搖頭,“你們兩口子是該一個嚴一個鬆,兩人都慣可不成。”
“明白的。”沈衛民加開水倒了兩杯茶,雙手遞給石老一杯,再遞給徐啟光,“在孩子的教育上,是不敢馬虎啊。”
“知道老子難當了吧?”石老喝了一口加開水後愈發沒滋沒味的茶水,知道前有徐長青後有沈衛民的擔心他們爺倆喝茶喝多了睡不著,想想還是將伸出的腳給收回來。這次就算了,下次再踹!
“可不,有孩子以後才真正明白過來想要當個好爹比啥都難。爹,您能培養出我媳婦兒這麽好的閨女太不容易了。”
徐啟光頗為好笑地睨了眼沈衛民,“爹還好,還能撈著個吃裏扒外的你。爹就是替你爸心酸,他養大你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