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淵手輕輕撐著頭,手肘支在桌上,鳳眸微挑看著她,晏然自若。
她一時也吃不準,他是信了沒有。
就隻是覺得,他現在說正事的神態,比方才不是說正事時更怡然了些。
她見趙承淵沒有接話,也隻能繼續解釋,“二夫人被休棄回永平侯府,雖說其中有小女推波助瀾,不過太子也是出了不少力。小女察言觀色,覺得他對永平侯也是有幾分不滿,想必也不會為他出賣了小女……”
趙承淵淡聲道,“太子是主審官,他若為你隱瞞便是徇私。若按他以往的行事作風,恐怕第一要做的便是將你和霍山押入大牢。”
他抬了抬細眸,“可他卻沒這麽做。”
你對他篤定信任,他也沒辜負你的篤定,如此的心理默契,是從何而來呢?
韓攸寧心底一驚。
趙承淵的心思難免太過縝密。
她平靜道,“小女不知太子是如何想的。”
趙承淵見她始終繃著小臉,輕歎了一聲。
他此次特意來這一趟,又不是質問她的,她又何必挖空心思應對他。
他道,“你有什麽難處,隻管與本王說,本王幫你。”
韓攸寧抬起頭,“王爺幫我?”
趙承淵點頭,“對。你誰都不必怕。”
誰都不必怕。
他看出來她在怕趙宸?
可是她的難處,又豈是能訴之於口的,死而複生,非人非鬼,攪亂了乾坤,她怎敢說出來呢?
韓攸寧苦笑了一下,“小女沒什麽怕的,隻是地位低微,在尊貴之人麵前,難免膽怯。”
趙承淵蹙起了眉。
小丫頭身上始終包裹著一層殼子,束縛著自己,也隔絕著別人。
雖說這些日子似有了些好轉,可他知道她以前的樣子,每每看她這樣,難免心中有些波瀾。
他收起手坐正身子,幹脆把事情說得更明白些,“太子不是好應對之人,你若是和他有什麽過節,可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你若不想受製於他,便告訴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