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攸寧隻當沒看見吳儉的眼色,筆直站在那裏。
王貴妃姑母是太後,哥哥是內閣首輔,兒子是太子,雖隻是個貴妃,可因皇後是個不管事的,她實則執掌整個後宮。
她說出來的話,無論對錯,是沒人敢反駁的。
玉碎這事即便鬧到皇上跟前,也是一堆替王貴妃作證指鹿為馬的宮人,皇上頂多是看著父親的麵子把事情平息下來。
可她卻不想父親領皇上這個人情,平白消耗軍功。父親的軍功是用來對付永平侯的。
就在兩個太監要上前拿人的時候,韓攸寧開口說道,“臣女幫娘娘破了災,娘娘為何還要怪罪臣女?”
王貴妃抬手製止了他們,冷笑道,“定國公一向是不多言的,倒生了個伶牙俐齒的女兒。你倒說說,你如何幫本宮破災了?”
韓攸寧蹲下,撿了幾塊碎玉放到矮幾上,“娘娘可曾聽過‘玉碎擋災’的說法?”
“聽是聽過,不過是碎了玉的人自我安慰的說法罷了,你拿這話來為自己脫罪,怕是不行。”
韓攸寧微微一笑,問道,“娘娘最近是否身子不大好?”
王貴妃睨了她一眼,“你懂醫術?”
韓攸寧道,“臣女愚鈍,隻略懂一點。不過娘娘身子不好,可不是憑醫術看出來的。”
她說的略懂一點,真的隻是“一點”,都是玄智大師連哄帶騙教她的,她有一搭沒一搭記住了一些。
韓攸寧指著幾上的碎玉道,“這玉熏爐是娘娘時常盤磨的,已與您結了生死緣分。臣女看這玉碎得厲害,想必是有災可危及娘娘性命,而您方才又無刀劍之危可讓玉擋,那想必就是娘娘身體有恙了。”
王貴妃看著幾上的碎玉,心中起了思量。
她最近幾個月一直身子疲憊無力,總打不起精神來,脾氣也比以往暴躁。
劉院使和幾個太醫都來診過脈,隻說是秋冬裏難免燥氣堆積,開了去燥潤肺的方子,可她吃了並無甚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