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衡楨說得雲淡風輕,可是聽到韓攸寧耳中,卻愈發難受。
那是不是她若不回來,胡牧若是沒有住進來,他便一直這麽做一個孤魂野鬼,被困在這兔子洞裏?
那麽前世,六哥可否也是這般?
韓攸寧試探地問,“六哥,你死了幾回?”
陳衡楨疑惑,“死一次還不夠?”他隨即歎息一聲,“臭丫頭,你是有多討厭我。”
韓攸寧輕笑,“我是想,你能活下來定有什麽玄妙之處,才出此一問。”
那就是上一世他的魂魄沒留下來,那麽,是她重生引起的這個變化吧。
如此,他上一世沒有受魂魄飄**之苦,總算受的苦少一些。
陳衡楨道,“說起來,我能留下來,還是拜你所賜,你將玄智大師給你的一塊玉佩放在我身上,似是將我的魂魄給護住了。後來他們搬動我身體,玉佩掉地上,被傻瓜叼走了。它和笨蛋一起打了這個洞,玉佩在洞裏,便將我護住了。”
他當時眼睜睜看著攸寧抱著他哭得撕心裂肺,他想安慰她,卻無能為力。
他跟著她在每個院子走了一圈,又目送她偷偷離府。
後來永平侯惺惺作態請來和尚做法事,他痛苦難當,循著玉佩發現這個兔子洞,鑽進去便好了。
或許,傻瓜和笨蛋能看到他吧。因為兩隻兔子從來不在他麵前恩愛……這讓他很是舒了一口氣。
韓攸寧怔楞,“是如此嗎?玄智大師的東西當真這麽管用?”
早知如此,她將經書和木魚也留下……
可是,她怎麽能以掠奪旁人的性命為代價,讓自己的親人重生呢?
她問陳衡楨,“世子他,死了嗎?”
陳衡楨神色一黯,沒有回答。
韓攸寧見他如此,神色也黯淡下來。胡牧他,已經死了吧。要不然六哥怎麽會占據了他的身體呢?
陳衡楨小心翼翼擺弄著洞口的樹枝,“明日咱去逛街吧,我想吃火腿酥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