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後,慶明帝去了禦書房。
他坐在塌上閉目養神,卻依然威勢森森。
吳儉躬身默立,候在一旁。
“吳儉,依你看,今日朝上的事是誰在引導的?”
吳儉躬身道,“回皇上,奴才看不明白。”
“一個嫁妝單子,牽扯十個朝廷大員,甚至還有兩個內閣大臣。”慶明帝眯著眼,“這是有人按捺不住了呀。”
吳儉哈著腰,“永平侯結黨營私,被查出來也是好事兒。皇上您的朝堂更清明了不是?”
慶明帝冷笑,“結黨營私的,可不是他永平侯一個。整個大周朝堂,有一個算一個,誰和誰沒點牽扯,那互相送的禮,怕比國庫裏的銀子還要多。”
他從塌上起來,踱著步子,“你看朝堂上這麽多官員,都是跟朕要銀子的。工部要修河道,兵部要發軍餉要造兵器,禮部要辦慶典……處處都要銀子。能幫朕弄到銀子的,隻有永平侯。這戶部尚書若是換了旁人,誰也沒那能耐,將朕的國庫給填滿了。”
吳儉跟在後麵,“皇上的意思……永平侯處置不得。”
慶明帝在龍案前坐下,捏了捏眉間,“事情鬧上了朝堂,朕若不處置,如何跟百官交代?”
他眯著眼,“朕知道他不似表麵那般清正,可若奴大欺主……也該敲打敲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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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侯在浮台鎮下了船。
與他同行的還有襄平府知府胡文德。
碼頭上,有侯府幕僚等著,將這些日子京城裏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永平侯臉上猶如風暴席卷而至,陰沉可怖。
他要處置陳府後續,不過晚回來半個來月,事情竟發展到這種地步!
那陳攸寧一個小丫頭,哪裏來那麽大能耐!
有護衛牽了匹馬過來。
幕僚問,“侯爺要不要騎馬回京?那些嫁妝牽扯甚廣,現在恐怕朝堂上已經鬧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