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高雯睡了個懶覺, 八點才醒。
她洗漱好後，拿著水杯要出去接水，發現方寒正坐在餐桌上, 見她出來後立刻起身, 看向她笑道：“你醒了？”
“嗯。”高雯點了點頭。
“我蒸了餃子。”方寒說著, 就往廚房走，還問她道, “你要不要喝點豆漿？”
高雯接了一杯溫水，喝著進廚房, 看了一眼：“是黑芝麻豆漿嗎？”
“嗯。”方寒給她倒了一杯豆漿，遞給她。
“謝謝。”高雯接過來，往餐桌走。
方寒從鍋裏端出餃子，放在她麵前，她坐下剛喝了幾口豆漿，方寒又把碗筷放在她麵前。
“我自己來。”高雯覺得自己就差飯來張口了, 莫名有點羞窘。
“沒事。”方寒笑了笑, 坐在她對麵，“餃子是昨天從家裏拿回來的，這個是牛肉玉米餡, 我爸包的比我包的好吃。”
高雯夾著餃子，嚐了一口，突然笑著說：“我吃過。”
“嗯？”方寒疑惑。
高雯：“阿姨上次給我帶了點，就是這個餡的。”
方寒先是一愣，而後才想了想道：“是我包餃子的那天嗎？”
“好像是。”
方寒了然, 笑著道：“那天我說我要把餃子帶回去給你煮, 她說她要吃, 原來不是她要吃, 是要帶給你吃。”
這裏的她，是指胡虹。
高雯正吃著餃子，驀然怔住。
所以說，無論是胡虹還是方寒，都是為了給她吃？
方寒笑意不減：“你吃到了就行。”
高雯又咬了一口餃子，接著話：“那天我也沒吃幾個，怕回來吃不下，再說，你做的餃子也好吃。”
還是得誇誇他。
他抬頭看她。
高雯：“我喜歡吃帶雞蛋的水餃。”
他那天給她做的就是這種，胡虹則給她帶的是蒸餃。
方寒：“下次給你做。”
“好啊。”她回答得很快。
方寒吃著餃子，又喝了口豆漿，試探性詢問：“我們一會還去餐廳嗎？”
昨天約的餐廳時間改到今天中午了。
“要去呀。”高雯抬頭看他，“不過得晚一點，我要把論文初稿改一改，發給導師，然後才出門。”
方寒：“不急。”
房門傳來聲響，出差的那個小姐姐回來了，她推著行李進來，看著兩人在吃早餐，笑著道：“你們小兩口也不回家啊？”
上次兩人沒否認情侶身份，她就默認兩人是情侶了。
小兩口，這麽一聽還挺好聽。
方寒明顯還不適應這麽新身份，臉上露出些許不自然，高雯則自然接話：“他回家了，我們昨天晚上回來的，你要吃餃子嗎？”
“謝謝，我不吃了，想補覺。”對方打開門，進了房間。
高雯又繼續吃早餐，方寒聽著兩人的對話，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收了收，唇角控製不住往上翹了翹。
“還剩五個，我兩個，你三個。”高雯看著盤裏的餃子，“我不能多吃了，昨天吃了好多肉，昨晚也沒運動，今天也沒晨練。”
“嗯。”方寒知道她對身材管理嚴格，也不逼她。
高雯開始分餃子，給他夾了一個，又給自己夾一個：“你一個，我一個。”說完又給他夾了一個，又給自己夾了一個。
方寒碗裏已經有兩個餃子了，她的碗裏也有兩個，她把最後一個夾到他碗裏，隨後把筷子收回來，又從自己碗裏的兩個餃子中夾了一個給他，笑著道：“你一個，我一個，分好了。”
最終方寒碗裏有了四個餃子，高雯碗裏隻剩一個餃子，她很滿意這個結果，夾起來開始吃，還催促著他：“快吃呀，我快吃完了。”
方寒看著自己碗裏的四個餃子，低低笑出聲，什麽話也沒說，夾起餃子開始吃，順著她：“我吃東西有點慢，可能要慢一點。”
畢竟四個餃子吃起來不比一個快。
高雯也笑了，吃完最後一口餃子：“我吃完了，你真的好慢。”
方寒才吃到第二個，也順著道：“我從小吃東西就慢。”
她把豆漿喝完，站起身收拾碗筷往廚房走，前腳到廚房，後腳方寒就跟上了，他接過洗碗的任務：“你不是要寫論文嗎？”
高雯被他請出了廚房，她回房後就把電腦拿出來，坐在餐桌上改論文。
一篇篇論文看得她腦殼疼，她把論文改了一遍，修改各種標準格式的事情就留給方寒了。
方寒把她的電腦拿過來，默默在改，還很有閑心幫她查錯別字，看看文獻。
高雯則把昨天的那束玫瑰拿出來，家裏沒有花瓶，她就把用完的化妝品瓶拿過來，修剪著花，然後插進去。
乍眼一看，還蠻好看，畢竟幾千一瓶的化妝品瓶子顏值很高。
那麽大一束花，還得放好幾個化妝品瓶，她把兩個瓶子插上花，放在餐桌上，又繼續修剪。
方寒看著一旁的高雯，視線忍不住落在她身上。
高雯修剪得很認真，遇到好看的玫瑰，還會拿起來仔細瞅了瞅，再靠近聞一聞，紅唇露出淺笑，彎了柳眉。
方寒挑著眼尾也慢慢笑起來。
他的睡眠一直都很好，早睡早起，昨天卻失眠到半夜，今天又起得很早，蒸了餃子打了豆漿後，就坐在餐廳等她起床。
等了很久，看到她出來很愉悅。
“這一朵給你。”高雯把白色的瓶子拿過來，將修剪好的花插進去，轉身遞給方寒，“你擺在書桌上吧？估計也能養很久。”
方寒見地上還有幾個瓶子，伸手接過來，插在瓶子裏這朵玫瑰開得正盛，高雯還噴了一些水在花瓣上，嬌嫩欲滴。
*
修剪好花朵的高雯進了房間，等她再出來，已經化好了妝，身著一件杏色風衣，腳上穿著短靴，看起來身材窈窕又不缺時尚。
比起以往嬌俏的打扮，如今更顯得有幾分明媚嬌豔。
高雯以前就愛打扮，上了課後衣服以休閑為主，她從房間出來時，方寒還有些晃了眼，明顯局促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打扮，這算是兩人的第一次約會，他穿了新衣服新鞋子，但衣服是休閑款，會不會不隆重？
“走吧。”高雯說。
“哦，好。”方寒快步往房門走，去給她開門，進電梯時，目光不斷在看她，內心忐忑，斟酌了好久問，“需要我幫你背包嗎？”
男朋友應該幫女朋友背包嗎？她背著累。
高雯看著他拘束的模樣，忍住了笑，故意逗他，把包遞給他：“那你背吧。”
方寒還真傻憨憨接過來，跨在自己的肩上，但是帶子太短了，他總覺得別扭，又沒好意思問她，看了看她的包，好像正在研究。
出了電梯門，高雯真怕他被笑話，停住腳步轉過身看他，伸手搶回自己的包：“女孩子背包是為了搭配衣服好看，你怎麽也要搶著背？要不我們回去，我給你也選一個？”
“不。”方寒笑得尷尬，如實說，“我就想幫你分擔點，不是要搶著背。”
見他一本正經解釋，高雯低頭又笑了，伸手拉了他的手，帶著他往外走：“走啦，去吃大餐了。”
那麽純情做什麽？會讓人忍不住想欺負的呢。
方寒被高雯牽著往外走，她的手很嬌軟，觸碰的肌膚也變得滾燙起來，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笑著跟上了她的腳步。
這家餐廳方寒考察了很久，它家最有名的就是戰斧牛排，肉質鮮嫩，口感極佳。
高雯食量不大，吃得也比較慢，和方寒有一搭沒一搭在聊天。
她依舊是之前的樣子，可能多了幾分對他理所應當的依賴，而方寒則有點小緊張，唯恐自己發揮不好，怠慢了她。
吃完午飯，他假裝看了下手機：“最近上映幾部電影，都還不錯，你想看電影嗎？”
“什麽電影？”高雯順著他的話問。
方寒就勢說起了上映的幾部電影，他昨天看過影評了，大致也能說一些，還能淘汰掉一些爛片。
高雯全權交給他決定：“我很少去電影院，你說去看哪一部，我們就去看哪一部。”
“那我們去看《藍星》？聽說這個特效很不錯，科技打鬥片。”方寒說。
這個影評最好，目前評分也最高。
“嗯。”
“我去買票。”方寒把手機掏出來，再次看了看。
他昨天已經看過這些場次和影院，就連附近的電影院都看好了 ，附近就有一個電影院，而且時間也正好，還是大熒幕，為了確保有最佳位置，他其實早就提前買了幾張票。
從餐廳出來時，兩人並排走。
方寒看著身側的她，餘光又落在她那雙纖細瑩白的手上，垂落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下，深吸了兩口氣。
想要牽。
就在他要鼓起勇氣把手伸過去的時候，高雯突然抬了手，方寒頓時又尷尬了。
下一秒，高雯手挽在他的手臂上，要帶他往另一邊：“時間不是還早嗎？我們去那家小店看看，我想買個發卡。”
“好——”方寒再一次體會到怦然心動的感覺，跟小鹿亂撞真的沒區別。
還是亢奮。
高雯試哪一個方寒都覺得好看，看著他滿臉都是笑意，止都止不住。
“選一個。”她催他。
“都好看。”方寒依舊笑。
她戴什麽都好看。
高雯問了幾遍，他還是覺得好看，最後沒法，隻能兩個都買了。
下樓時看到花店，方寒停下腳步問她：“你喜歡哪種？我們買一束。”
看著他發亮的黑眸，高雯想了想：“我喜歡小雛菊，但拿去電影院太麻煩了，一會回來你給我買。”
“好。”方寒略帶用力點頭，繼續笑得憨憨。
他的心思沒有半點隱藏，悉數都擺在臉上，甚至不用猜測。
高雯心情也不自覺跟著變好，和方寒在一起的時間裏，她真是不需要想太多，他那麽真摯又細膩，她唯一能做的，也是回報給他真誠。
真誠就好了，簡單做自己。
年上的電影院很熱鬧，烏壓壓全是人。
大家都在排隊買票和買零食。
“你去坐著，我去排隊取票。”方寒對她說。
“現在哪還有座位？”高雯笑，挽著他的手站在他身邊，“一起慢慢排好了，反正都是約會。 ”
約會就是兩個人在一起膩歪。
方寒扯動嘴角，笑意又壓不住，兩人跟著隊伍慢慢往前，他取了票，然後又去排隊買零食。
高雯不太喜歡吃零食，但為了有氛圍，買了果汁和爆米花。
“買一杯就行了。”她覺得很浪費，肯定喝不完。
“要一杯橙汁。”方寒拿了兩根吸管。
兩人排隊進場有點遲，電影院內已經暗下來了，黑漆漆一片，方寒牽著高雯手，小心翼翼帶她從一旁往上走。
“我們在第九排。”高雯說。
“嗯，小心腳下，走慢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