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星光璀璨

第二十八章 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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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裏,盡情舞蹈。雖然沒有搭檔,也沒有觀眾,但誰會在乎。當她投入到那美妙的旋律中,忘情一舞時,就連自己都仿佛消失一般。

音樂漸息,安寧停下舞步。手臂卻仍保持著伸展的姿勢。沒有動,在聽到稀疏的掌聲後,她才緩緩垂下手臂回過頭去。“銘ir。”從忘我中醒神,有些悵然。

“你很勤力啊!”已經不知坐了多久的劉照銘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安寧坐下。“我聽說你很早就來練習了,是緊張比賽?”

笑著搖搖頭,安寧遲疑了一下,“我睡不著。”看了眼認真傾聽的劉照銘,忽然覺得這樣,很像是兩父女談心的畫麵。很奇怪的感覺。不論是前生的林媛還是今世的安寧,居然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很奇怪,卻也讓人感覺很溫暖。

“我做了一些事,一些我並不認為自己做錯,而且做的時候還覺得很痛快、很解氣的事。但,不知為什麽,漸漸覺得好像並沒有想像中那麽開心。甚至開始睡不著……”

“一件讓你睡得不安心的事,真的是很大件事啊!”劉照銘微笑,既沒有指責也沒有說教,隻是說:“我記得曾經有一個人說過:如果為了成功,需要成為狗娘養的,那就做狗娘養的好了!這個人就是傳媒大亨艾倫.紐哈斯。我是不知道這位大亨是不是每晚都睡得很香,但我想他的一輩子所做的事每一件都大過你所做的那一件……”

“阿寧,哪一個行業都不是好混的。尤其是做我們這一行的,誰敢說自己善良得似個天使,純潔得像張白紙呢?我不會問你究竟做了什麽事,但我要忠告你。不論你做了什麽,都必須承擔後果。如果你還沒有做好準備,那就要三思而後行才不至於讓自己後悔。”

沒有去看劉照銘,安寧抱著膝蓋,抵著下巴,輕聲低語:“我媽是信佛的,所以我也總是對人說自己是信佛的。可其實,我骨子裏什麽都不信。所以從來都不曾學會寬容善待別人。我隻知道,別人對我好,我也對他好;可若是別人對我有一分不好,就要立刻加倍地還擊。就像您所說的,他們就應該承擔自己所造成的後果。以前,我一直是這樣想這樣做的。可是這一次,我很怕,怕那個人承受不起我的報複。我想,我是有些瘋了,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看一眼安寧蒼白的臉色,劉照銘低聲道:“你在新聞發布會上的話,我很欣賞。我也很希望,你能像你所說的一樣,一直是讓親人驕傲的那個人……至於要怎樣才能讓她們一直為你驕傲,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的。”

猛地跳起身,安寧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深深地行了一禮便跑了出動。連撞上剛進門的周加玲都不曾稍微停留。轉瞬便沒了蹤影。

看看愣在門口的周加玲,劉照銘笑笑,目光轉向窗子。

窗外,陽光明媚。

希望那個孩子的心也永遠這樣充滿陽光,才不至於在充滿誘惑的世界迷失了自己。

安寧一路狂奔,在門口保安驚訝的目光裏,跑進路旁的電話亭裏。手裏捏著的紙條被汗浸濕。幾乎辯不清上麵的號碼。

“喂,是!我是昨晚打電話的人……等一下!我不是要催你們做事……已經動手了?打電話過去!我反悔了——對,我反悔!不打算那麽做了……錢我會照付!一分都不會少,你快打電話,求你……”聲音已經沙啞,她幾乎是在嘶聲喊叫:“打電話!立刻……”

線已經斷掉,話筒裏嘟嘟的茫音一聲接著一聲。捏著話筒的手慢慢鬆開。仿佛失去了失撐,安寧跌坐在地。

“不會有事的,不能有事……”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變成連自己都不認識的可怕的人,該怎麽辦?!

油麻地。白色的麵包車緩緩穿過街市。

車裏,手中拿著大哥大的年輕男人皺著眉,對著話筒那頭“嗯”了一聲。收線後手掌狠狠拍了下去,正中半蹲著身正口沫橫飛的小弟頭上。“讓你做正經事,哪那麽多廢話,真當自己是出來泡妞的嗎?”

痛得咧了下嘴,油頭粉麵的年輕男人討好地道:“我這不也是和這馬子聯絡聯絡感情,呆會兒大哥辦事時也舒暢些嘛!”

“舒暢個屁!”推開他,男人也蹲下身。看著被綁在後麵用黑布蒙了眼睛,又被膠帶封住了嘴巴的女人。因為害怕,女人像蛇一樣扭曲著身體,更顯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男人咽了下口水,“媽的,可惜了……”不悅地回了頭,大叫一聲:“掉頭!回去……”

“老大!”“啪”的一聲,油頭粉麵又一次被狠,“事情有變!看什麽看,老子又不是上麵的大哥,怎麽知道他們都在想什麽……”

說話間,他撩開車窗上的黑布簾,在車速放慢時,迅速打開車門,把那女人一腳踢下了車……

天已經黑了下來,房間裏卻沒有開燈,隻有客廳裏的電視機閃爍著微光。

安寧盤腿坐在地毯上,緊張地盯著電視機,不時抬頭看一眼牆上的掛鍾。

“本港訊……”她抓起搖控器把聲音又放大些,聚精會神地聽著:“今天在油麻地發生了一起綁架案。受害者為落選港姐小姐。據目擊者敘述,小姐被人從一輛白色麵包車上推下……”

“還好……”鬆了口氣,安寧向後倒去,頭剛粘上沙發,就聽見電話鈴響。心頭猛地一跳,她僵了片刻後才拿起話筒。

“喂……”她澀澀地開口,卻聽見線那頭傳來蔡紹芬興奮的聲音:“阿寧,你有沒有看新聞啊?這回陳麗貞可是出了大洋相了!聽說,還有人拍到她當街嚇到尿褲子的照片呢!這次老天都幫你呢!真的什麽仇都報了……”

捂著嘴,一顆心髒仿佛是被人緊緊捏在手中,一收一放的緊縮個不停。“阿芬,我有些累了,明天再說吧!”匆匆掛了線,安寧回過頭。電視裏正在說:“警方初步懷疑此次事件與小姐近日被高利貸收數一事有關,現已立案調查……”

關掉電視,安寧躺在地毯上,睜大了眼看著天花板。因為黑暗,先是什麽都看不見。可慢慢習慣了就能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亮看得清楚。看,很容易就適應了黑暗呢!不隻眼睛,還有心……

在黑暗中,沒有人看淚水湧出眼框。一次,她因覺得羞恥而哭泣。對不起啊!媽媽,還有小乖,我差一點就要失言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過去。整個香港似乎都陷入了輿論怪圈。每天,報紙上看到的,人們談論的都是關於港姐的新聞。甚至有媒體稱:本屆香港小姐選美是負麵新聞最多的一次。

而安寧,就這樣在忙碌的訓練和與記者們的周旋戰中度過那些茫然的時光。很明顯的,與她親近的人都發覺她變得消瘦。雖然每一天都在笑,但笑容卻一天比一天虛偽。眼睛裏那種讓人雀躍的光亮也正在一天一天的黯淡下去。連性格大咧咧的蔡紹芬都變得小心翼翼,再不敢像之前一樣拿著報上李健文的大膽表白來說笑。每次看到安寧的笑容,都覺得連周圍的空氣都是澀的。

就這樣,一天一天的接近那個重要的日子。

6月20日,離決賽還有三天。

合上手裏的雜誌,蔡紹芬吐了口氣,看向拿雜誌過來的郭廣宇,“我都沒想到阿寧會是個小富婆……不過被報道出來也好,至少不會再有什麽包養的傳聞了。”斂去笑意,“她最近變了好多,連我們都覺得有壓力了。”

“拿去給她看,或許會對她有所幫助。”郭廣宇看著蔡紹芬的背影,臉上的笑漸漸消失,眉間難掩一絲黯然。

“王雪手裏的雜誌看了好!本來還想著她看完了我也看看呢,也好照著配下衣服……”

“配什麽衣服啊?人家看的是財經雜誌,又不是時尚雜誌。”

“什麽啊!不是時尚雜誌嗎?那有什麽好看的?”

“你才真是沒意思呢!想釣金龜怎麽可能不看看財經雜誌呢?恐怕以後一個超級大金龜站在你麵前你都不認識了……”

對傳入耳中的嘲笑置若未聞。王雪啃著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盯著膝上雜誌的眼神有些發直。

“這不可能是真的。”可眼前的白紙黑字卻不由得她不相信。瞪著雜誌上的照片裏那個側身站在大廈空前,伸展手臂仿佛要翱翔天際的年輕男人。王雪的瞳孔微微收縮。絕沒有看錯,這的確是傳說中包養安寧的富商。這個被雜誌以“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寬廣”為題注釋的男人。

而除了這篇關於5年內成為香港內衣行業翹楚並進軍成衣及紙製品行業的男人的專訪外,還有一篇拍檔篇。怎麽可能?!“健安”中的“安”字就是代表了安寧。風靡全球的乳貼的發明者!健安製衣的二大股東!

嗯哼……原來那個據說被人包養的未婚媽媽、不良少女,居然是個有為青年啊!現在有多少人是那樣想的?

真是滑稽!舌尖泛開一絲腥甜。王雪抽出手指,看著上麵冒出的血珠,隻是冷笑。這世界真是不公平!已經擁有那麽多的人,為什麽還要貪得無厭的來和她們爭奪呢?!

走上頂樓,被風一吹,不禁咳嗽了兩聲。看著回過頭來的安寧,劉照銘笑著點了下頭。走過去,站在她的身邊一起向下看。

“有時候,站得太高往下看時,會覺得有些頭暈。”

“是啊!看得久了會有跳下去的衝動……”轉過頭,對上劉照銘有些緊張的表情,安寧笑了,“我不過是在開玩笑,不會真的跳下去的。”眯了下眼,她仰著頭看著頭頂明晃晃的大太陽。“明明站得越高,跌下去的時候就會越慘,可為什麽每個人都還是處心積慮的往上爬呢?”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麽。”深深地望她,劉照銘問:“你呢?還記得自己的目標嗎?”

“我——不太確定……”苦澀的笑,“我有些害怕自己會做一些可怕的事,也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連自己都不認識的怪物——我,不想做狗娘養的……”

“沒有人可以預知未來,就連下一秒會發生什麽都不可能知道。阿寧,我不知道你能在演藝圈這條路上走得多遠,也不知道你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可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如果你因為害怕就止步不前的話,那你就連看到自己未來是什麽樣子的機會都沒有了。”

“每個人都會有迷茫的時候,可不管迷茫也好害怕也好,都要有個時限。如果一直把自己困在那些負麵情緒裏,就隻能成為廢人!”頓了下,突然抬起手,食指屈起,彈出,正中安寧的眉心,“以前的一切努力都化為烏有,你甘心嗎?”

“不甘心!”下意識地答了一句,安寧揉著被彈疼的額頭抬起頭。原本混濁的眼睛漸漸清明,迎著陽光仿佛閃爍出熠熠光亮……

打開門,房間裏仍是冷清清的黑暗。一個人住,真是讓人無法忍受的冷清。

媽媽和小乖究竟還要多久才會回來?昨天通電話時,聽起來已經樂不思蜀了。

歎一聲,安寧伸手去摸開頭。燈光乍亮,她下意識的眨了下眼。耳邊聽到“噗”的一聲,一團金色的固體噴膠迎麵噴了過來。然後是更多五顏六色的彩條。

有些發傻,她愣愣地看著麵前的人。嘴唇微動,卻說不出話來。

“外婆,媽咪好像傻了耶!”

“都叫你不要鬧了,人都讓你嚇傻了!”

“我看她本來就傻吧!”又一個男聲插進來。

安寧條件反射地反駁:“你才生來就傻呢!”一句話罵完,忍不住撲過去,用力地抱住安然,又用另一隻手摟住李美豔的脖子。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討厭!本來想堅強些的,可為什麽卻在看見親人的一瞬間鼻子發酸呢?

“媽,小乖,我好想你們……”她哽咽著,放任自己又一次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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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那個人,那些事

和準決賽不同,香港小姐的決賽是在紅館,即紅堪體育館(香港體育館)裏舉行的。

前世裏,就經常聽到紅館這個詞,那時很希望能有一天到紅館看偶像的演出。香港體育館外形很是奇特,上闊下窄像一顆鑽石或倒轉的金字塔。

在彩排時,鄭單瑞就一直取笑安寧:“還是幹妹妹有先見之明,一直說自己要變成木乃伊,這可不就是到金字塔裏來表演了嘛!”

一番話說得安寧哭笑不得。卻也在心裏暗自欣慰這位TVB才子並沒有因為漫天飛的新聞而同她生分冷淡。

在後台見到來錄製節目的陳麗貞。今晚的決賽裏,落選的八位佳麗都身著不同顏色的圓點公主裙,將在開場時出場為友誼而歌。

看著陳麗貞也明顯清瘦的臉,鬱鬱寡歡的樣子,安寧不禁有些失神。這些天,她也是睡不好的吧?

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長椅上,便走了過去,把手裏的冰奶茶遞了過去。

“謝謝,”下意識地接過杯子,抬頭就變了臉色。“你幹什麽?想看我的笑話嗎?”曆聲質問,陳麗貞猛地站起身,要走卻被安寧叫住。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並沒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你為什麽要這麽恨我呢?”

“敵人!朋友!”眼角餘光看到遠處正在整理衣裳的王雪回過頭來看了這邊一眼。陳麗貞冷笑了一聲,回過頭看著安寧,“你說得不錯,這世界上是沒有永遠的朋友。在你倒黴走背運的時候,最先離開你的往往就是你認為是最要好的朋友!可是,敵人就不一樣了,一天是敵人,一輩子就都是敵人。”

她拉了拉裙擺,偏著頭斜睨著安寧,“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所有人就都會以為你有多善良多清高。現在不是在拍粵語長片,一笑泯恩仇的戲碼已經不流行了!你別再逗我笑了……”

話一說完,她就轉身離開,走近王雪時她輕笑著耳語道:“要不要猜猜我和安寧說了些什麽?”

粉色的裙擺在手中現出淡淡的皺痕,王雪回過頭嫣然一笑,“你和她說什麽關我什麽事呢?你們之間的事我都不大了解……”

盯著陳麗貞現出怒意的臉,她淡淡地道:“今天之後,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你都不曉得呢!畢竟,這個圈子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混得風生水起的……”她嗤笑出聲,“噴了多少香水,才能遮住那股尿騷味啊!”

“王雪……”瞪著一句話後就飄然而去的背影,陳麗貞咬破了嘴唇,“不好混是嗎?就看看是誰會笑到最後吧!”

無精打彩地回到化妝區。說老實話,安寧有點被陳麗貞的話打擊到。但回心細想,這樣擺明軍馬放在明麵上的恨意,總比隱藏在暗地裏的強。

看到座位上坐了人,她也沒太在意,隻當是哪個佳麗。但等那人回過頭來她才愣了一下。“袁小姐。”

“叫我靚靚啦!”大眼美女笑顏如花。難得的是一頭長長的卷發,和以後常見的俏麗短發相比,更添幾分女人味。

“叫我阿寧吧!”伸出手,想起上次見麵袁永儀不怎麽真心的笑容。安寧不禁揚起眉來。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袁永儀隻是笑了一下,“我這個人很怪的,中意了才笑臉相對,不中意的人才懶得理他們……我很中意你哦!”直言快語,“那些記者,最嫌人憎了,你別理他們……”忽然低頭一笑,有些不大好意思,“我說話很直的,如果有什麽說錯了你不要怪我。”

“怎麽會呢?如果朋友之間,說句話還要考慮再三才說,豈不是累死了。”

吐了下舌頭,袁永儀拉住她,小聲地說:“今天的嘉賓有很多明星哦!要不要去表演嘉賓那邊去看看……”

心動,點點頭,兩個人真的一起往後台另一條通道走去。

“草蜢組合,劉得華,張學有還有王祖嫻呢……”一路上如數家珍般細細把各位嘉賓說起。安寧隻是笑著點頭,隨口附合幾句。目光轉處,她突然停住腳步,怔在當場。

那個人,真的是那個人——那個讓她著迷,讓她歡笑,讓她哭泣的人……

嘴唇顫抖著,她哽咽著喚出那個人的名字:“哥哥……”

2003年的那一天,當她睜開眼,還以為這世界所有的人合起來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這玩笑如此黑暗,讓她的心痛如刀割。從**滾到地上。朋友在手機裏一直叫著她的名字,她卻破口大罵,狠狠摔了手機。沒刷牙沒洗臉,披頭散發的坐在電腦前,瘋狂地刷著顯示屏,隻希望能夠有人來告訴她:這是一個玩笑!一個愚人節的黑色玩笑……

每一年的那一天,都有種錯覺。好像下一秒就會再聽到他的歌聲,看到他燦爛的笑容。卻,一年又一年的失望。

重生在這個他還在的世界,與他同住在一座城市,是多麽奇妙的一件事。89年,她丟下孩子硬拉了李健文在紅館聽哥哥的告別演唱會。當他站在舞台上宣布告別歌壇時,她和所有的歌迷一起痛哭失聲。可是,沒有人知道,她並不是為他的暫別而哭泣,而是為14年後那令人肝腸寸斷、痛徹心肺的死別。

淚水滑下臉頰,她隻是一聲又一聲地喚著那個名字,看著他一步又一步地走近她。

還以為會就這樣擦身而過。可是,他卻停下腳步,看著她。然後微笑,抬起手,一方藍色格子的手帕遞到她麵前。“難道我很麵目可憎嗎?居然看到我就哭……”

“啊?”有些傻氣地張著嘴,安寧接過手帕,卻想不起要去擦拭臉上的淚。

張國容一笑,又從她手裏抽回手帕,溫柔地替她拭淚,“既然選了走這條路,就要封起耳朵,閉上眼睛。有些不想聽到的話就不要聽,不想看的東西就不要看。挺起脊梁,絕不能讓人看扁了。還有,下次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這樣掉眼淚。一定要笑……”拍著她的肩膀,傾近身,張國容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安寧傻愣愣地看著近在眼前的臉,無意識地抬起手,輕輕觸碰著那張熟悉的麵龐,低喃:“看見你,真好……”

“嘻……”一聲低笑,袁永儀看著轉頭看她的張國容,忙捂住嘴,但到底還是忍不住道:“對不起啊,請問你們倆個不是失散多年的親戚吧?”

袁永儀這麽一打擾亂,安寧也有些醒過神來,忙縮回手指,但目光卻還是緊緊地盯在那張如絕品漢白玉雕就的英俊臉龐上。這樣近距離地看著這張臉,還是一次。明明離得這麽近,卻仍然覺得不真實。

沒有因為安寧的唐突而生氣。張國容隻是笑著問:“你們有沒有看到王祖嫻啊?”

“她應該在那邊。”袁永儀伸出手指指了指嘉賓區,翻了翻身上卻隻能遺憾地歎息,“啊!不記得帶紙筆了。”

莞爾一笑,還是張國容從助手那拿了紙筆簽上名遞給她。猶豫了下,還是又簽了一張遞給還處於半清醒狀態的安寧。才轉身離去。

怔怔地看著遠去的挺撥身影,安寧一直過了很久才清醒過來。看著手裏的簽名,如獲至寶。

一旁的袁永儀還在竊笑:“看來你還真是哥哥的死忠。”

是啊!死忠!從很多很多年前就一直喜歡著那個人……

平靜下來才感覺有些不對,不記得“容門客棧”裏有人提到哥哥參加了91年香港小姐的表演啊!怎麽居然會這時候出現在這裏呢?想不明白,遂一律歸類於蝴蝶效應。

今晚決賽的司儀仍然是鄭單瑞與陳欣建。評委也仍然是準決賽中的五人組。但站在舞台上的心情卻和準決賽時完全不同。想念有同樣感覺的不隻她一個人。隻短短半個月,卻恍然如隔一世……

在許多小朋友的簇擁下集體亮相於大舞台。目光掃過台下一桌又一桌的嘉賓。看著那麽多熟悉的麵孔,心中熱血沸騰。總有一天,她也要和他們一樣——那樣耀眼!

隨著司儀的介紹,每位入圍決賽的佳麗都繞場一周。淺談參賽心得。這一環節大有名頭,就叫作:千嬌百媚俏佳人。

安寧站在候場處,聽著一個又一個佳麗傾訴心聲,仿佛是聽到自己在說話:

4號佳麗何宛盈說:“宣布進入決賽的那晚,我一夜都睡不著,整晚打電話……”那一晚,她在頂樓和阿文對月暢飲,直至醉倒……

6號佳麗龐慧青幽默地說道:“自從參賽後,每次到服裝店購物都有九折優惠,不過希望評審今天的分數不會有九折……”剛開始時,那樣的優惠也有享受,不過後來……

7號佳麗郭愛明說話仍是大方得體,“朋友們知道我拿了一項大獎後更加鼓勵和支持我,希望我可以再接再厲拿到個獎,我都不希望不負他們所望啦!”經曆那麽事後,除了一直支持她的親朋,她不知道還會有誰能支持她。就算是這幾天輿論風向有變,可全港市民中,仍然對她看不順眼的還是大有人在吧!?

12號佳麗蔡紹芬的笑容仍然甜美動人,“準決賽時我的分數很高,所以我都好緊張。可是媽咪說我隻要努力了,是不是得最高分都不緊要。所以我今晚會努力做到最好。”

忍不住低頭一笑。這個阿芬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可愛。安寧仰首微笑著繞場一周,“參賽以來,經曆了很多事,有歡笑也有悲傷,但不管怎樣,都想對支持我一路走來的人說聲多謝——我,絕不會放棄自己的夢想!”

回轉後台,與站在候場處的王雪擦肩而過,分明感到背後不善的目光直刺背脊。奇怪,難道是因為沒有可以當槍使的人,所以才不再把惡意掩藏起來了嗎?

想了想,很八卦地返回候場處,稍待幾分,便聽見王雪的聲音:“比賽就像是一場戰爭。每個人都拚盡了全力,不過勝負卻還要看今晚的評委了。”

戰爭?在她心裏還有什麽不是戰爭的嗎?搖搖頭,安寧徑自去後台換衣服。而在舞台前,,兩位司儀又開始做秀搞怪。

“這個廳好大哦!哇!這個舞台也好大啊!”鄭單瑞誇張地張望著布置成歐式的華麗舞台。

一邊的陳欣建冷幽幽地吐槽:“這裏的費用也好大啊……”

台上台下皆笑。兩個人又一起走到台下嘉賓席。極認真地哄來戴著眼鏡,身材瘦小看來就好欺負的曾先生的領帶。

“你不要擔心啦!我會魔術嘛!”拿著剪子哢嚓哢嚓,陳欣建還一臉正經,“我一會就會用魔術把你的領帶變回來啦!你不信?”

曾先生默默無語,隻是盯著他緩緩搖頭。陳欣建一笑,“我都不信……”把被剪稀爛的領帶合在手中轉啊轉,“各位請看……”手掌攤開,爛布條還是爛布條。

笑聲又起,曾先生也配合地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不要急嘛!我一定會還你一條新領帶的。”操起剪子又是一陣哢嚓哢嚓,“給你啊!”一片菱形的小布片按在曾生衣領處,“看看這新領帶有多靚!很襯你……”

瞪著他,曾先生舉起那片小布片湊到眼鏡前看來看去,然後大聲問:“我可不可以投訴他啊?!”

陳欣建卻早已壞笑著拉了鄭單瑞兩人跑回台上,“我的魔術或許不是很靈光,不過下麵我們的佳麗就將一一表演她們精湛的魔術。下一環節:幻影嬌娃!”

在笑聲中,鄭單瑞走到場中的箱子前,打開,“沒有人哦!”一邊說,一邊還揚起手,仿佛是打了個招呼似的。轉過身卻又對台下一攤手,再次鄭重宣告:“真的沒有人哦!”

笑聲裏,兩人裝腔作勢地變出1號佳麗許家惠。然後又依次從書中、門裏、鏡中變出各位佳麗。搞笑的是在變出9號佳麗李宛儀時,居然是一個非洲土著走出來。兩人頓時大驚。一陣雞同鴨講的胡鬧一通後,才由翻譯上台,翻譯出土著誰也聽不懂的話:“點解(為什麽)斑馬和長頸鹿會著裳呢?”

陳欣建作出鬱悶的表情,看看鄭單瑞,“究竟誰是斑馬誰是長頸鹿呢?”疑惑的表情,逗笑全場。

P:魔法門緩緩打開,鄭單瑞愣愣地看著從門裏滾出來的一堆白色、粉色紙片,不解地問:“為什麽會出來這些紙片啊?我明明要變大美女出來的嘛!”

“紙片?”一個響指敲上他的腦袋,“別傻了!這可不是普通的紙片,這是推薦票,P票外加粉紅票,隻要有了這些票票,還不想要啥美女就來啥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