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命令,像影子一樣,無處不在?
那樣的人還是人麽?
辛夷看了鬱渡片刻,確定他不是在玩笑,精神狀態也正常,這才慢慢一笑。
“公子可否說得再詳細一些?那個人如何現身,如何操控你,又如何命令?這乍一聽,好似是遇上了鬼神之物……”
鬱渡沉默片刻,拎起水壺將熱水注入杯盞,聲音在水流聲裏緩慢而出。
“焰火案發生的前一天,是他第一次出現。他告訴我,我會在除夕的當晚坐上一輛馬車,這輛馬車上滿載著我爹為焰火表演買來的黑火藥……”
他眼皮微跳,撩起來盯住辛夷。
“他說黑火藥會發生焚爆,我們一家三口將慘死在事故中。”
辛夷問:“他是怎麽告訴你的?”
鬱渡指了指自己的頭,“半夢半醒間,那個聲音出現在耳邊,又好像原本就在腦海……”
辛夷微微愣住,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鬱渡笑了笑,“這就是我不報官的原因,沒有人會相信我說的話……”
辛夷:“然後呢?你們為什麽還是上那輛馬車?”
鬱渡聲音微微放低了一些。
“我以為隻是做了個噩夢,並沒有全然相信,但還是將事情告訴了我娘。我娘當時的表情……嗬就和你如今一樣。她自然是不信的,但出乎對我的愛,仍是聽了我的話,可惜,她拗不過我那個父親……”
他對那個家暴妻兒的父親,似乎沒有什麽好感。
甚至,有恨……
“可怕的噩夢果然發生了。焚爆時,我娘將我摟在懷裏,我感覺到馬車的傾覆,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裏暈了過去。那一刹那,我以為我必死無疑,有些心疼我娘,又有些慶幸,她終於不用再承受我爹的怒火和暴力了,然而……”
一聲苦笑,鬱渡深邃的眸子裏帶著幾分悲涼。
“我們沒有想到,大難不死,但沒有後福。醒來後,我和我娘身受重傷,躺在一個陌生的茅草屋裏……”